第 23 章 笑死,你超裝欸(1 / 2)

自己就在外邊,那裡麵的人是誰?

真正的陳沉?

亞度尼斯先一步將手放在門把手上,以防林知手快將門打開,隨後身子一傾靠在門邊。

“怎麼了?”林知觀察著亞度尼斯的神色,臉色紅潤,眼睛清明,但看著那還未恢複的狼爪,林知心中斷定亞度尼斯又要失控了。

“先生是控製不住了麼?”

“嗯。”

林知覺得納悶,這一路走來都好好的,剛有轉好的跡象,怎麼到了門前忽然就要失控。

門把開始轉動,是屋內的人想打開,亞度尼斯麵不改色,爪子卻暗暗使勁,好叫裡邊的人開不了門。

裡邊的人也察覺這一點,開口喚林知的名字,“林知?”

林知應了一聲,很快就沒精力去管其他,用力支撐著亞度尼斯不斷下滑的身體,“先生?”

亞度尼斯頭靠著林知的肩膀,佯裝虛弱,“帶我走。”

林知愣了半晌,腦子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這會兒又不要進宿舍了麼,那剛剛這一路圖個啥呀。

寢室內的陳沉再次轉動把手,門是向內打開的,可任憑他怎麼用力,門絲毫不動,林知在鬨什麼?

“林知?”

房內再次傳來聲音,林知這回聽清楚了,也許是快到三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吧,自己聽著這聲音一點也不耳熟,陌生到好似第一次聽見。

林知甩了甩頭,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記憶的逐漸消失讓林知很沒用安全感,隻想早點回到自己熟悉的小窩,抱著小本本睡一覺後,第二天一大早再根據小本本回憶近期發生的事情。

隻是身邊還有個病號呢,林知很是為難,“先生,要不先到我寢室裡休息會兒,我給秘書長發個消息,讓他來接您?”

亞度尼斯也不想在這個關口折騰林知,特彆是對上林知那一雙滿含期待的眼神之後,理智與情感之間相互拉扯,最終還是選擇了情感。

罷了,掉馬就掉馬吧,反正掉的是‘陳沉’,又不是我亞度尼斯。

林知被亞度尼斯一係列的動作搞得不明所以,為什麼要用這麼苦大仇深的眼神看著門把手?

“房間可能有點亂,先生您……”不要介意。

話剛說一半,就聽見一聲狼嚎,聲音很近,像是不遠處的寢室內發出的,林知被嚇一跳,手剛伸出去就猛地收回,下意識抱緊亞度尼斯的手臂。

“又,又來?”

林知瞄了眼警報,沒響,大概是哪隻狼閒來無事,叫著玩吧。

拍了拍胸脯給自己壯膽,林知還有閒工夫安慰亞度尼斯,“沒事,不用怕先生,大家都是喜歡叫著玩玩,畢竟月圓之夜快到了,提前演練一下而已。”

亞度尼斯彎了彎唇,似是在讚同林知的話。

得到認可的林知也放心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了,畢竟今夜要是稍稍有點什麼波折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當務之急是抓緊回到寢室,將今天的事情在小本本上記錄下來。

不遠處又傳來一聲狼嚎,像是對之前那聲的呼應,緊接著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在宿舍樓中響起,再仔細聽,還能辨出一兩聲是從其他寢室樓傳來的。

亞度尼斯眉毛緊皺,忽地抓住林知要開門的手,不對勁。

從他放開門把到現在能有足足一分鐘的時間,陳沉有足夠的時間來開門,但他沒有,屋內也沒再傳出叫林知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利爪劃過木門的刺啦聲。

“快躲開!”亞度尼斯扣住林知的腰,一把將人摟在懷中往牆邊靠。

宿舍的門在此刻忽然被破開,從裡頭衝出一隻通體灰毛,足有兩米高的巨狼,巨狼的眼睛泛著血色,嘴角是雜亂的毛發,像是從什麼動物身上啃下來的一般。

林知抬頭愣愣看著巨狼,陳沉失控了。

空氣中,一陣躁動的氣息逐漸擴散開來,喚醒著狼族基因中的好戰和對廝殺的渴望。

亞度尼斯忽然意識到赫帕說的禮物是什麼,這個整天泡在實驗室的怪人,沒日沒夜搗鼓他那點科研成果,這次居然膽大包天,在空氣中投放了躁動劑。

亞度尼斯額頭上的青筋畢現,呼吸開始急促,他清醒不了多久。

原本以為這一次失控都快要結束,但不成想卻是又一次滑向深淵的開端。

他得抓緊將林知安頓下來。

陳沉開始發動攻擊,幾乎是在他利爪落下來的瞬間,亞度尼斯抱著林知一個彈跳,成功躲開。

來不及言語,亞度尼斯轉身將林知塞進了一個空寢室,用精神力在林知身上罩了一層又一層,鎖上門後,又在門外建了一層精神力屏障。

“先生。”林知拉住亞度尼斯的手,想讓他也進房間躲一躲

不遠處,寢室門一個個被破開,陸陸續續有失控的狼跑出,走廊上頓時陷入混亂,廝殺成了今夜的主題。

亞度尼斯推開林知的手,強逼著自己關上門,憑借著最後一絲理智化作狼型,仰天長嘯,一聲狼嚎後,走廊中死一樣寂靜,狼族的臣服刻在基因裡,即便是失控,身體的本能也會讓他們對強者低頭。

稍稍控製住局麵,亞度尼斯最後回望林知的方向一眼,從窗口一躍而下,帶著狼群往遠處奔去。

他在給秘書長等人爭取時間,希望他們能早點回來。

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等理智徹底被吞噬後是否還會像之前那樣來找林知。

不是每一次他的運氣都這麼好,能被林知喚醒,萬一出個差錯,想要占有林知的本能會讓他忍不住用野獸的方式一口咬住林知的脖子。

林知在窗台望著逐漸遠去的狼群,盯著最前麵的頭狼,直到被樹木遮掩住,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還未到月圓之夜,怎麼會出現群體失控?如果是群體失控,那自己又為什麼不會失控呢?

記憶開始模糊的林知根本想不起來,自己從小到大是否失控過,似乎沒有,也許是因為精神力太過低的緣故,自己一直很穩定。

但宿舍樓內那麼多低精神力的狼族們呢?也跟自己一樣麼?還是說在睡夢中被突然暴起的室友咬死了?

林知甩甩生疼的腦袋,一點也想不起來。

又忍不住替亞度尼斯擔心,他失控的次數實在太多了,每一次都是對生命的消耗,如果沒有人幫他,很有可能會清醒不過來。

他要去找秘書長。

此刻已快夜半,時間一點點流逝,離新的一天來臨已經不遠了,林知能記得的事情也越來越少,像是一張張逐漸模糊的老照片,失去顏色。

林知在這間空寢室轉了許久,連半頁紙都沒找到。

沒有了專門記錄的小本子,林知生怕12點的鐘聲一敲響,自己就什麼也不記得,他的終端在適才躲開陳沉的攻擊時掉落在走廊的地上。

沒有終端,也沒有本子,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即便是從小到大經曆了很多遍,還是讓林知感到害怕。

思索半晌後,林知蹲下身子,縮在牆角,用本就不長的指甲在牆上一筆一畫儘力刻寫著此刻覺得最重要的事情。

‘保護亞度尼斯。’

這是他給失去記憶之後的自己的提醒。

遠處的亞度尼斯似有感應,一爪拍暈上來挑釁的高階狼族,在清醒的最後一秒忽然想到,林知很久沒叫過自己名字了。

遠處的高塔上,赫帕和元老院的一行人正通過學校的監控係統觀察著校內的情況,亞度尼斯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林知的父親林政也在其中,他憂心兒子的安危,自然是不願意赫帕去搞那什麼實驗,更何況,待先生清醒過來,少不了給他們苦果子吃。

“先生的情況並不好,赫帕將軍還是收手吧,先生震怒已是預料之中,還是早早想好怎麼跟先生解釋才是。”

赫帕眼神一錯不錯盯著屏幕,直直落在亞度尼斯身上,“解釋什麼?等先生清醒過來自然會明白我的苦心。”

元老院的一群人是被赫帕的軍隊‘請’過來的,他們對這個瘋子一向沒什麼好感,今日又做出這樣荒謬的事情,早就按捺不住,直直站起身就要往學校裡去。

“你之前那些所作所為就算了,過去的事情先生已經寬恕你,可你仗著先生對你還有一絲尊敬,就拿先生來做你的實驗,實在是不可理喻!”

元老們怒不可遏,直言要將赫帕送進軍事法庭,狠不得現在就綁了將他扔進太空中當太空垃圾。

赫帕沉著臉,毫不在意,“我跟你們這些冠冕堂皇說一心為先生好,實則隻顧著自己性命的家夥不同,我呢,是真心希望先生好。”

元老們不願意多待,但剛走到門口就被赫帕的手下攔住,也不知赫帕從哪找了這麼一群狼,各個精神力不低,又都是死性子,不惜動手也要將元老們留住。

倒是林政冷靜下來,目光鎖在屏幕上,眉毛緊鎖,他隱約察覺到赫帕在驗證什麼,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大。

“不知這兒洗手間在哪?”

赫帕抬頭瞧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目的,手隨意一指,“出門找一空地隨地撒。”

林政:……

“你又不是小年輕了,誰看你?”赫帕向後使了個眼神,“副官,你帶著林將軍去,你要是還不會,就讓我副官教你。”

還喃喃自語,“多老一狼了,撒尿還要教。”

林政深呼吸幾次,穩住情緒,彆跟瘋子計較。

趁著副官不注意,林政將手伸向口袋,輕敲屏幕幾下,一條消息瞬間發出,幾秒鐘後,終端傳來震動,似在回應。

林政這才放下心來。

*

烏雲遮月,指針一點點劃過12點,林知一直抱著膝蓋縮在牆角,再抬頭時,眼神中滿是迷茫,似乎不知自己為何出現在此,眼神環顧一周,最終落在牆上的六個字上。

“保、護、亞、度、尼、斯。”林知指尖一個個滑過牆上的字,不自覺念出聲。

亞度尼斯是誰?

身體的本能讓林知開始摸索著全身,他隱約記得自己有個很重要的東西,隻要找到了,就能記起很多事情。

許是雛鳥情節,記憶全失的林知此刻望著牆上的亞度尼斯的名字,像是認定了這是很重要的人。

林知吸了吸鼻子,很確定這不是自己常待的地方,沒有毛氈玩偶,也沒有自己睡慣了的小枕頭,空蕩蕩的。

直覺告訴他外麵危險不要隨意出去,林知隻好小心挪著身體,從窗台探出半個頭,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窗外。

很安靜,仿若一個正常又無害的夜晚。

如若不是那偶然傳來的幾聲淒厲的狼嚎,林知隻怕要懷疑自己直覺出了錯。

不敢出去,卻要保護一個不在自己身邊的人。

林知沒有記憶,隻能相信牆上留下來的字,於是壯著膽子向門移動,耳朵附在門邊,卻聽不到半點動靜。

很安靜,沒有寢室裡該有的打鼾聲。

林知一狠心,將門偷偷打開個門縫,眼睛透過門縫觀察走廊的動靜,左邊,沒人,右邊,也沒人。

走廊看著很安全。

林知放心了,剛探出一隻腳,頭頂就響起一道聲音,“你鬼鬼祟祟乾嘛呢?”

仿佛炸雷在耳邊響起,林知眼疾手快就要關門。

門上有亞度尼斯的精神力屏障,喬伊斯碰不得,隻得跟著林知閃身進了寢室。

林知還以為躲過一劫,拍著胸脯安慰自己,轉頭就見房間裡站著一個人,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看著自己。

林知這才發現,原來受到驚嚇的時候,自己除了腿軟不說,連驚叫聲都發不出來。

“噓!”喬伊斯示意林知輕聲,“是我。”

林知哪能想出來他是誰,隻不過對麵的人語氣熟矜,不像是什麼壞人,自己又不想被人知道隔一段時間就會忘記很多事情的毛病,也裝作才認出來的樣子點點頭。

“嗯,認出來了。”

喬伊斯扯了扯領口,自己偷偷在林知身上留下的氣味早就被抹殺,林知身上滿是亞度尼斯的氣息,甚至比之前留下的更重,這讓他很是煩躁,急於想逃離這個狹小的空間。

“出去吧。”

林知有些猶豫,支支吾吾開口,“我有東西不見了。”

“是這個麼?”喬伊斯伸出手,躺在掌心的正是林知的終端。

林知也記不得是不是這個,劃拉幾下屏幕解鎖開,引入眼簾的正是全家福,於是點了點頭,“嗯,是這個。”

按照指令,喬伊斯要把林知往狼群那處引,又得在失控的狼群中確保他毫發無傷。

喬伊斯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麼做,但基因決定了他隻能臣服,這一時為何交給他而不是交給布蘭德去做的原因,布蘭德或許有自己的想法,但自己隻能服從。

林知亦步亦趨跟在喬伊斯身後,稍稍低頭就看見他腰間的兩個掛墜,很眼熟,再仔細瞧,皆是自己的手藝,那隻小狼更是自己的原型。

這人真的和自己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錯。

林知上前兩步,和喬伊斯並排,剛想開口,卻被喬伊斯一把捂住嘴。

身後似乎有什麼聲音。

林知支著耳朵去聽,並未聽見什麼,可喬伊斯卻聽到了,是金屬被爪子踩過的聲音。

下一秒,一陣疾風襲來,亮著冷光的利爪從林知眼前掠過,擦過臉頰刮斷耳測稍長的頭發。

林知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厥過去,狼族的生活太刺激,自己隻想找個地埋了。

臉頰生疼,林知用手一抹,果然見血了。

委屈頓時湧上心頭,他沒有記憶,腦子裡一片空白,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醒來,直到現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意誌力撐著,突然遭遇這樣的事手足無措不說,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這一刻的無助感瞬間到達頂峰。

他想快點找到亞度尼斯,這樣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

喬伊斯很驚訝,這裡居然還會有高階狼族,他還以為先生一聲狼嚎,能將全部的狼都引走,看來還是有漏網之魚。

喬伊斯不想在此地久留,這兒的空氣中還帶著藥品的氣味,多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於是並不戀戰,稍稍擊退那狼後便拉著林知狂奔。

林知跑不動,於是喬伊斯便讓他跳上自己的背。

林知周身都是亞度尼斯留下的精神力,像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罩子將林知與其他人隔絕,對待林知溫柔似水,對著其他想要靠近林知的狼顯然沒那麼友好。

林知跳上喬伊斯背的時候,喬伊斯的臉肉眼可見白了兩個度,同為3S的狼人,他明白自己和先生差的很多,但此刻才意識到這差距有多大,像一道鴻溝,徹底隔絕了他與林知的可能。

隻是兩個人到底比不上那一隻狼快。

兩人被那狼截停,說起來還是個熟狼。

“陳沉?”喬伊斯接著月光,看清了這狼,目光掠過他嘴角那一小簇可疑的毛,白色絨毛,很少見。

“你最近是掉毛期?”

“啊?”林知不明白,如此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為何忽然問起他掉不掉毛的事情。

這話問錯人了,林知真不知道,點頭又搖頭,“可能吧?”

巨狼尾巴一掃,想要將二人分開,看起來還有點理智。無奈喬伊斯力道大得很,死死扣住林知的手,怎麼也分不開。

林知被他拽得生疼,卻懂事的不吭聲,在一狼一人之間被甩來甩去,很是生無可戀。

巨狼剛想再次伸出利爪,在半空中又冷不丁收回手,林知臉上的血跡讓他煩躁,他不知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脆弱的東西,稍稍一碰就壞了,想搶過來又不得其法。

“變回原型,再給他一簇毛。”

“啊?”林知瞪大眼睛,前一秒喬伊斯在他心中還是救命恩人的形象,這一刻林知看他像個傻子。

不是吧,大哥,他眼睛紅成那樣,一張嘴能吃三四個小孩,你讓我變成原型,給他一簇毛?

林知發出靈魂深處的疑問,“給一簇毛就好了?”

“快!”

林知動作很快,幾秒鐘的功夫,衣服散落一地,從領口中爬出個小狼,爪子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薅,稍稍抖動絨毛便掉落在地,正巧起了一陣風,隻撲喬伊斯麵門。

吃了滿嘴毛的喬伊斯:這下冷靜多了。

奇怪的是,眼前的巨狼真如喬伊斯所說那樣安靜下來,眼睛雖還紅著,但至少三人在同一空間中能相安無事。

林知這會兒膽子也大起來,繞著巨狼走了一圈,嘴裡振振有詞,“難道這隻狼是個絨毛控?”

隨後便向喬伊斯提議,“要不你也變回原型,我看他對狼還挺友善的。”

喬伊斯不置可否,他現在是人形在狼眼中就是個無威脅的兩腳獸,要是變回狼型,那便是妥妥的挑釁行為。

他要是單獨對上陳沉也不怕,隻不過還有個林知,真怕一不小心打鬥起來把他踩死了。

毫不知曉的林知還在為眼前的一幕感到新奇,“你看,我走十步他也跟著挪一步欸,我往哪個方向走,他就看著哪個方向。”

巨狼以為林知是在撒嬌求玩耍,掃了掃尾巴以示自己的配合。

忽然被掃倒在地的林知有些懵,剛剛不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

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