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半信半疑,總覺有哪裡不對,將人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許久,果然叫他發現一絲端倪。
狼頭人的背似乎比之前那位陳沉更寬些,林知用爪子比量,身高好似也更高些。
很奇怪!但眼前這位似乎和自己小本本中所記載的樣子更為貼合。
小白狼將爪子搭在床邊的欄杆上,頭墊在爪子上,一會兒看看狼頭人,一會兒又看著小本子冥想。
感受到林知極有存在感的目光,‘陳沉’裝模做樣拿著塊破布擦了兩下桌子,就想找理由遁走。
林知將他的動作儘收眼底,一個人的動作能是假的,但身上透露出來對寢室的熟悉感,卻是裝不了的。
眼前的狼頭人像是很熟悉宿舍的布局。
到底有什麼貓膩稍稍試探就知道了。
“對啦,陳沉,你知道我的兔子抱枕去哪了麼?”
無中生有,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麼長時間,林知不相信,一個對自己有好感的室友會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兔子抱枕,要是含糊其辭說不知道,那就絕對有問題!
‘陳沉’腦中警鈴作響,這是考驗!
但是他是誰啊,那可是身披馬甲的演技高手!頓時擺出思索狀,“兔子抱枕?你什麼時候有過兔子抱枕?”
林知睡覺向來七仰八叉,睡相差得很,宿舍這張小床都不夠他一個人折騰的,哪還會再放個兔子抱枕。
考驗一通過。
林知用爪托下巴,可惡,這個人有點手段,居然一點破綻也沒有!
林知接著用爪翻小本本,誓要從中找出一個絕殺問題,一錘定真假。
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陳沉’都不用猜就知道他下一步要乾什麼,索性先下手為強,“知知,桌子這兒還少了個小狼,你看看在不在你床上,小心裡麵的針又戳著你。”
林知聽了這話,再多的疑惑也被消除得差不多了。
他有個小習慣,總愛睡前拿著毛氈玩偶戳戳,等困了又懶得下床放回桌子上,就將針卡在毛氈玩偶上,因為這點小懶,沒少戳著自己。
麵前這位狼頭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每日同自己異床異枕的室友。
也沒意識到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真去床上摸索了一遍,乖乖回話,“沒有。”
“嗯,有可能是昨天闖進宿舍的狼咬壞了。”
‘陳沉’蔫壞,不動聲色就開始轉移注意力。
果不其然,林知聽了他這話又開始撅嘴,有點生氣,當即就痛斥這隻入室‘打劫’的狼,最後發表總結,“最討厭這種狼了!”
“嗯。”‘陳沉’很是讚同,嘴角不自覺勾起,恨不得林知多罵點。
隻不過,不速之客好像要來了。
“我去找管委會來修修門。”
林知沒多想,揮揮爪讓他放心走,自己留下收拾宿舍,可待人走後,林知打量了如今整潔無比的宿舍,根本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
‘陳沉’不愧是田螺少年,這麼一想,那隻冒充彆人的狼就更可惡了!
不僅冒充彆人,還浪費了自己的同情心!
不知天高地厚!他林知是那麼好騙的嗎?
後腳那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就回來了,林知伸長了脖子去看,那狼頭上的腫包還很明顯。
要說之前林知看那包,覺得愧疚得很,現在的心境就截然不同,心裡不禁陰謀論,這狼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狼,該不會,是想謀財害命吧?
林知一錯不錯盯著陳沉,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陳沉下意識彆過頭,有些心虛,不禁想起適才祖父讓他設法拿到林知毛發和血液的話。
祖父說林知身上有秘密,隻要拿到他的毛發和血液,就能破解他的基因。
祖父在元老院任職,能讓他開口要的東西,絕對至關重要。
可陳沉怎麼也想不出,眼前這隻眼睛圓溜溜,散發著清澈的愚蠢氣息的小狼,有什麼秘密需要元老院興師動眾。
毛發倒是不難,林知正在掉毛期,但是這血液可不好弄。
林知滿臉警惕,看著眼前目光閃爍的狼一步步靠近,爪子躍躍欲試,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刹那,飛快出爪,力道之大震得林知爪子發麻。
“你乾什麼!”林知聲音很大,惹得對門宿舍的狼也探出腦袋好奇地看著。
陳沉長這麼大,真沒乾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一時也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你,頭上有個臟東西。”
林知才不相信!
這下被外人瞧見了,陳沉也不好再動手,隻得退到床邊,千萬人前都淡定從容的大明星,麵對林知時,也會變得手足無措。
真不知道,這麼小的狼,哪來這麼大脾氣,手都被打紅了,酥酥麻麻的,手背上爪印清晰可見。
林知最不喜歡彆人騙他,這會兒知道眼前站著的是個大騙子之後,怎麼看他怎麼不爽,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都能讓他挑出毛病來。
陳沉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他想著這兒總能找到林知的毛發。
剛進去沒多久,終端就響了,上麵顯示發消息的正是林知。
【你快回來!!變態進宿舍了!】——來自小騙子。
變態?
陳沉猛地拉開衛生間的門,眉毛緊皺,“怎麼了?”
見變態回來,林知趕忙用爪子踩住終端,尾巴輕輕一蓋藏好,滿頭霧水,“什麼怎麼了?我還沒問你,你進衛生間乾嘛呢!”
“找東西。”陳沉自然不會細說,又關上了門,衛生間似乎又被人可以打掃過的痕跡,居然連一絲雜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