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度尼斯本是擔心林知發生危險才會趕來,不臉卻看到這樣一幕,要是不是周圍有人,尚且需要保持冷靜,亞度尼斯早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臉色。
“把人都清了。”眼神嫌惡掃過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狼,“這些狼統統送回家反省兩周,另外,去百校聯盟的選拔將他們剔除出去。”
“不自量力還想著挑釁,廢物。”
這是私兵們呆在他身邊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亞度尼斯臉上如此不耐的神情。
說不上是生氣,倒讓人聽出幾分遺憾的意味。
喬伊斯因著脫力,已昏倒在林知懷中,林知抱著他,望著亞度尼斯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亞度尼斯對上林知無辜的小眼神,有些氣惱卻又無從發泄,看著他懷裡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朝管委會的招手,“這兒還有個人呢,趕緊送醫務室去。”
林知忙不迭點頭,用手護住喬伊斯的頭,看著他被私兵們抬上擔架,又忍不住囑咐道:“小心些。”
亞度尼斯走至林知身側,朝私兵們擺手,語氣酸溜溜,“帶走吧,送晚了人怕不是要涼了。”
目光落在林知的脖頸處,那兒都是喬伊斯留下的血跡。
亞度尼斯從懷中抽出一方手帕,“頭歪一點點。”
林知瞟了眼亞度尼斯的臉色,識相歪頭,下一秒,手帕落在他的頸部。
亞度尼斯的力道很大,一點點擦拭著血跡,手帕粗糙的料子劃過林知的皮膚,泛起一片粉紅,血跡已被帕子擦乾,但他仍沒有收手的意思。
喬伊斯令人生厭的氣息殘留在林知頸間,明晃晃昭示著,他曾親昵依偎在林知懷裡,這樣的認知隻是稍稍想起,就令亞度尼斯無法平靜,胸膛劇烈起伏,幾個呼吸之間像是努力平複情緒。
林知有些吃痛,剛正起頭,又被亞度尼斯用手扒拉過去,莫名有些委屈,“疼。”
林知的聲音很小,卻如驚雷般在亞度尼斯耳邊炸開。
亞度尼斯仿若大夢初醒般收回手,目光再次落在林知頸間時,才發現那塊皮膚被擦得泛起點點紅絲。
亞度尼斯有些手足無措,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可對上林知有些疑惑的眼神時,卻又不知該如何辯駁。
欲言又止一番後,隻能低著頭道歉。
“抱歉,我太用力了。”
林知對著訓練室的鏡子,歪頭看了脖頸半晌,反過頭安慰起亞度尼斯,“沒關係,先生,就是有點紅,沒破。”
亞度尼斯不自覺攥緊手帕,目光不自覺掃過林知衣服上的血跡,“你衣服臟了,回去換一件吧。”
說罷,轉過身去,看不見倒能平靜些。
林知乖乖跟著先生回了小樓,走進房間後,看著守在門外的先生,用眼神詢問。
還有事麼?
亞度尼斯盯著那件礙眼的衣服,“你把臟衣服換下來吧,我替你洗。”
衣服上的血腥味很重,林知低頭瞧了眼,搖頭,“不麻煩先生了,扔掉就好。”
亞度尼斯皺眉,態度堅決,“不麻煩,好好一件衣服,又沒破,隻是沾上一點臟東西,扔掉乾什麼,洗洗就好。”
林知看著衣服上的大片血跡,“那還是我自己來洗吧。”又有些懷疑,這能洗乾淨麼?
亞度尼斯將房門一關,再次囑咐道:“快去換了,我來洗。”
林知隻好將上衣脫了,開個門縫,露出半個腦袋,將衣服遞過去,“麻煩先生了。”
亞度尼斯居高臨下,目光落在林知不小心露出的半個肩膀上,喉嚨緊了緊,接過衣服後意味不明吐出幾字:“多吃點。”
林知深感莫名,關上門後,在門框上比劃了下亞度尼斯的身高,忽地意識到什麼,先生他,不會全看到了吧!
隨後又甩了甩腦袋,彆多想!
林知去衝澡,亞度尼斯也沒閒著,拿著件衣服回了房間,手已高高揚起想要惡狠狠將衣服扔進洗漱池內,又猛地放下。
在房間環視一圈,並沒找到洗衣服用的。亞度尼斯不是個十指不沾同樣春水的主,他的房間內又怎麼可能找到。
無法,這一日小樓內,所有人都瞧見自家先生,捏著件衣服去了小樓後的公共洗衣間,倒了滿滿一桶洗衣液,半是柔情半是嫌棄搓洗衣服。
等到不知多少遍的時候,亞度尼斯終於沒再聞見那股討厭的狼味,心滿意足了。
林知第二日在餐桌上,便見這衣服被疊好放在一木托盤中,被推車緩緩推出,蠟燭香檳,很正式。
林知瞥了眼正在用餐的亞度尼斯嗎,顯然不知他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無需亞度尼斯開口,已經有狼很有眼力見將昨日先生洗衣的事情說出來,“這是先生第一次洗衣服,這件衣服很有價值。”
原本從地攤上淘來的襯衫,此刻身價暴漲,林知摸摸腦袋,後知後覺站起身,畢恭畢敬接過木托盤,有些受寵若驚,“謝謝先生。”
林知說話時觀察著先生的神色,看起來有點開心又不是很開心。
他大概摸清了亞度尼斯的脾氣,明白了,這是自己給的反應不夠,“哇,好乾淨欸,本來還發愁還得買衣服呢,多虧先生幫忙洗乾淨啦。”
亞度尼斯矜持點頭,手仍舊不慌不忙切著牛排,但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這是高興了。
“快去穿上吧。”
林知:“……”
或許我隻是客氣一說。
先生都發話了,林知隻好上樓換了件衣服。
原本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T恤衫,昨日還沒覺得有什麼特彆,今天亞度尼斯一瞧,隻覺哪哪都順眼,很搭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