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凝眉,他突然又不說話了。
南柯就這樣望著沉默的男人,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她向來不喜歡這種言辭閃爍的溝通方式,可眼下,自己卻是愛莫能助、也無能為力。就這麼一天,她先是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場紛爭,剛剛還差點摔死,眼下又遇到了一個號稱是自己護衛的男人,可那人看起來卻又不太願意溝通的樣子。
要不是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恐怕南柯早就一拍兩散,一走了之了。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努力克製著內心的煩躁:“這位護衛先生,剛剛我徒步攀岩下山,體力透支了,如果你能送我回去,我會非常感激。你說你是我的護衛,你的蒼鷹也挺能飛的,可你之前不僅沒有送我下山,現在還拒絕送我回城,你是怎麼想的?”
男人手中的小肥鳥原本還垂頭喪氣吊在那裡,跟個任人處置的死刑犯似的,可在聽到南柯提到自己後,便又死灰複燃掙紮了起來。而此時此刻的男人卻是有些心不在焉,他指尖一鬆,那隻不太會飛的小肥鳥便直接墜了下來。
南柯眼疾手快,俯身,伸手,兜住了小東西。
小肥鳥在南柯的掌心裡,活像個欲求不滿的小怨婦,它鼓著小肚子,抖擻著羽毛,喋喋不休地嚶嚶抱怨著。那心急如焚的模樣竟然也將南柯逗樂了。
它是在向自己告狀呢。
“還是你這小東西看上去能交流些,你也對他很不滿意吧。要不,你跟了我?姐姐也能和你一起飛。” 南柯輕輕戳了戳那小棕鳥肥嘟嘟的白肚皮,她那不經意的玩笑滿是被人愚弄打諢後的無力。
然而,男人依舊麵無表情。他抬手攤開了掌心,緩緩移到了南柯的手邊。
小肥鳥不屑地瞄了眼這隻修長精致的手,最後竟也蹦蹦跳跳,跑了回去。男人將小鳥收回,擱在了肩上,又垂眸輕柔地捋了捋它的羽毛,最後,才將視線落回到南柯的身上。
“想著你走累了,今天就不用趕著回格蘭城了。現在城內宵禁,很亂,你也不一定能進得去。” 這一次,男人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我也知道,但你們什麼都不說,我手機也打不開了。現在城裡城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一無所知,我還擔心,萬一救援隊有需要… …”
“你不是被停職了嗎?”
“你怎麼知道?”
男人像是說漏了什麼似的,突然又不說話了。
“難道你很早就在我身邊了,對不對?”
男人遲疑地望著南柯,冷凝的眸色閃爍著火光。
“回答我,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能比你想的要更早些。”
“所以今天早上,在輕軌車廂裡,那個吃我豆腐的男人是你拎起來教訓的?”
“嗯。”
“那之前,我出勤好幾次遇險,都是你在保護我?”
“也沒有很多次,隻是氣候惡劣時,會協助你懸停直升機。”
“所以很早之前,你就在我身邊了。全天?就這樣一直隱身著?”
“我沒有隱身,隻是你看不見。”
“你這耍流氓倒是耍得問心無愧啊?那我睡覺洗澡時,你在哪兒?”
“我什麼都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