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楚清煙編了無數個理由想騙過一家子老小,最後楚懷仁潑了盆冷水:“除非楚家上下全都失了憶,否則你還是照實說了吧。”
“那我三哥不是要擔責任了。”清煙還是舍不得三哥再遭一頓打。
“那你就陪著他一起打不就安心了。”清煙到今天才知道,楚大夫平時不大說話,說起話來也沒一句好話,隻得退而求其次,找桔香商量。
桔香個不高,可肉很堅實,紮紮實實的肉讓小徒弟一路背的齜牙咧嘴,氣喘如牛,走一路汗水灑一路,眼瞅著師傅能下個特赦令,卻不料師傅竟然就這麼氣定神閒的把人背回了楚家。
“桔香,回頭爹要問起來,就說你中暑暈了,碰巧遇到楚大夫,去他醫館救治,所以回來晚了,聽見沒。”清煙開始串通桔香做偽證,隻是這桔香也不是個呆子,又回了句過去。
“小姐,你這麼做是害人家楚大夫的,老爺肯定要怪楚大夫不到府上報信,咱們可不能做沒良心的人,得了人家的好處,還害彆人。”桔香經此一事,對楚大夫不隻是崇敬,還有了那麼點少女的愛慕,這會是找到機會也要誇兩句的。
“這麼說這法子也不行了嗎?”清煙在楚懷仁背上不由的惱怒起來,半天沒怎麼動,已覺腿有些麻木,身體不由的亂動起來,把個楚懷仁累的差點摔倒。
“楚小姐,我就是頭牛,你也不能不顧我的死活吧。”楚懷仁忍不住回頭說了句,清煙沒想到他的好,倒是送了顆白眼,心內不服的想,若真想不出什麼謊言來搪塞,也隻好照實說了,不過這楚大夫確實是幫了大忙,若不是他,搞不好這會我已經被擄到山上了,楚清煙後麵的事可就沒敢想了,往日也隻聽大人聊天說過土匪是如何的彪悍,如何的沒有人性,如何的把女人不當人,可是把女人怎麼不當人,可沒聽他們說過,左不過是打吧,還能怎樣,不過有次聽媽和二媽的服侍老媽子說過,土匪把女人糟蹋了,‘糟蹋’是怎麼個糟蹋法,她倒是沒好意思問出口,直覺上想這個詞肯定不是什麼好詞,所以記掛著想去問妯妤,也總是忘,這會回去一定要弄個清楚,也免得若真的再遇到姓展的那幫人,不會不明不白的‘糟蹋’。
進楚家大宅的時候,一幫子下人烏壓壓的就跑了出來,楚老爺不在家,家裡又因為小姐出了事,亂成了一鍋粥,於氏已經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直挺挺的三魂七魄走了一半,丫頭婆子們也沒個主意,去請楚大夫的人回來說人不在,可不人不在,在背楚四小姐回家的路上了。
這會楚清雲就剩高興了,家裡亂糟糟的也顧不上了,倒是靜軒,吩咐了下人去紅袖樓報信,說是小姐回家了,又差桔香先去於氏房中稟報一聲,免得於氏又因為興奮過度,再次昏厥,丫環婆子們各回其位,替小姐燒水沐浴,廚房的速備些軟和的食物,不知道小姐究竟什麼事遷延到現在才回家,怕也是受了驚嚇,吃些易消化的壓壓驚。
這裡趙靜軒把事物安排的井井有條,楚清煙回了家腿腳也靈便了,先奔了老三的房間而去,急著告訴他,什麼事都沒辦成,心中對他的愧疚的不行,老三卻因為她的安全歸來,已激動的淚流滿麵了,看來自己是不用死了。
清煙沐浴出來,楚墨言已回來多時,坐在大廳正中,看著女兒平平安安,毫發無損的站在麵前,老淚縱橫,把個清煙嚇的連聲勸慰:“爹,女兒不是回來了嗎,虛驚一場,您不要這樣,您這樣女兒心內不知有多不好受呢。”說完,抽出手絹假意的抹起了淚。
“好,你回來就好,煙兒,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弄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你看這楚真兩家弄的雞飛狗跳。”楚墨言收了淚問起到底出了什麼事。
“乾爹,這事能不能讓懷仁向您承稟一下。”楚懷仁知道清煙必定會據實說出來,可這結拜一節,是萬萬不能向外人透露的,雖說這是權宜之計,但萬一有人以此做文章,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的。
楚懷仁雖然是個大夫,不過自小也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八九不離十,倒也公平並沒誇大事實,清煙聽了連連點頭,也不得不佩服楚懷仁的口才確實不錯,特彆是和展梟鵬周旋一段,比茶樓說書的說的精彩多了,她卻料不到,這不過是楚懷仁借機展露自己的一種表現,而此事過後,楚懷仁有意無意的與清煙的交往也初見雛形,以往任憑自己如何明點暗示都被傲氣十足的清煙拒之門外,而今之後,逆勢與優勢都會有個明顯的改善,楚清煙,你會不會成為楚懷仁手中的獵物,誰是狐狸,誰是獵人,還是狐狸一個,獵人一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