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提起的人,卻偏偏被人提起,清煙心裡哀歎,隻得敷衍道:“這麼快,都有一周了。”想打趣的說點什麼,又厭厭的提不起勁,簡單的回了一句。
“沒良心的,虧得平日都玩在一處,你倒一點都不惦記。”聽見清煙的回複,岫妤不由舒了口氣,自己度日如年,這丫頭倒覺得光陰似箭,若是心裡有情,斷不會這麼沒心沒肺。
“惦記什麼?”清煙乾脆充愣到底,不明就理的反問。
“沒什麼,困了,我先睡了。”岫妤自小就是個含而不露,外弱內強的性格,從來在人前不顯山不露水,背地裡儘做些大人們不給做的事,不論是偷著看禁書,抑或挑唆著清煙去找家裡唱堂會的小花旦學戲,更有甚者,給學堂仰慕的先生送封不留名的信,這些事趙家三小姐做起來得心應手,不為外人所知。
房內的燭火仍舊燒著,清煙懶怠喊下人們進來滅了,自己也不想動,側身望著跳動的火焰,思忖著岫妤的話,雖說性格大大咧咧,心中不藏男女之情,行事光明,可自從遇見靜軒後,激起千層浪,第一麵便狂風大作,巨浪濤天,夜不能寐,實指望天長日久,也仿效寶黛,卻不料,那人心中早有了彆人,自己不過是枉做了場春,夢罷了。今日岫妤的旁敲側擊,也幸得自己頭腦尚自清醒沒胡言亂語,若真說出蜚短流長,好姐妹怕是要成陌路人的。
一席無話,次日天微明,清煙便起了床,偷偷的讓桔香將小徒弟送來的藥煎了,放在一邊晾涼。等到夢嫻和岫妤起床時,清煙已坐在窗下,對著窗外的湖水凝神許久。
“唉呀,這一覺睡的頭疼欲裂。”葉夢嫻爬了起來,手敲著頭,似乎將昨天的一切忘的一乾二淨。
“快喝吧,葉小姐,我們家四小姐一早就把我喊起來替你煎藥了。”桔香打著哈欠,一肚子不高興,昨天去縣上小姐就沒帶自個去,晚上回來又把自己折騰的夠嗆,早上的覺都不讓睡安省,全是這個葉大小姐鬨的。
“快喝了起來吧,漱洗了去前廳吃飯,再遲些上課該來不及了。”清煙瞪了眼桔香,用話岔了過去,生怕葉夢嫻一時起疑,自己如何知道她早起會頭疼的。幸虧葉大小姐沒那麼精明,不及思考桔香的話,端過藥碗一飲而儘。
“苦死人了,這什麼藥?”桔香把漱口水遞了過去,又端了小痰盂一邊伺候。
前廳裡三個哥哥正在用飯,兩個小弟,因是家裡請的先生,倒不急著來前廳吃飯。
三個女孩進屋時,楚墨言已吃完飯,下人們早將沏好的茶奉了上去。
“爹,早。”
“伯父早。”三個女孩各道稱謂的喊了起來。
“早,快吃了飯去學堂吧,昨天回來的那麼晚,三家人都急死了,以後可不能再出這樣的狀況了。”楚墨言先接過阿達遞過來的水煙吸了兩口。
“爹,食不言寢不語,有話等晚間下了學再跟我說吧。”清煙挾了塊棗泥餡的桂花糕咬了口,就著碗裡的粥喝了兩口,因連著昨天的驚嚇,又一夜未曾闔眼,已是沒了興致再吃,就停了下來,喚過一旁的下人,淨了手,漱了口。
“煙兒,如何不吃了,女孩子還是豐腴些好,看你最近一段時日瘦了一圈,你看岫妤可比你豐實多了。”楚老爺原本隻是勸女兒的一句話,卻把其餘幾人全逗笑了,岫妤原本就生的珠圓玉潤,膚如凝脂,胸部又比同齡人豐。滿,可腰肢纖細,盈盈而握,因此襯的胸部更覺突出,夏日裡皓腕可比蓮藕,常被同學笑稱‘楊貴妃’,十分忌憚彆人說胖道瘦,今天被楚老爺拿來說事,氣又氣不得,隻得忍了,連粥也不喝了。
楚墨言摸不著頭腦的望著幾人,不明白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引的幾個孩子暗示眼色,捂嘴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