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呦嗬,這才第一次見麵就胳膊肘往外拐,見不得人受累是嗎?你倆要真在一起了,以後在家裡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我不得天天給你倆端茶倒水捏腰捶腿的啊?]
對方並沒有繼續回答,而是發過來一個有些要命的數字。
言:[3000]
張紹南當即就有些啞火了。
南:[……你有本事彆拿生活費威脅我!]
言:[要還是不要?]
南:[……沒說不要啊!]
[有話好好說嘛,又不是不幫你。]
言:[以後有情況你再聯係我。]
[走了。]
[還有。]
[明天有你的快遞,記得收。]
南:[啊?]
張紹南剛想問是什麼快遞,但對方的社交頭像已經暗下去了。
找人的時候找不到,下線倒是下得比誰都快,張紹南頓時氣得把床單往床上一扔。
“草,什麼態度!我就不該答應幫忙!我就是那悲慘的工具人,又勞心又勞力還得憋一肚子氣,一丁點好都沒!”
柴笑往他那邊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起身拿毛巾洗漱。
張紹南做賊似地等柴笑進了盥洗室,大大方方扒了手機幾下,給張慨言發了條離線留言。
[你倆要是最後真在一起了一定要感謝我這個紅娘!每個月的生活費不能隻加3000,起碼加5000才夠意思!]
[聽到沒有!]
[老婆固然是親的,弟弟我就不是親的了?]
……
張慨言開著車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了趟公司。手頭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這趟去學校是百忙之中擠出來的。
他坐著電梯來到辦公室樓層,前台的秘書還沒有下班,一直在等他回來。
“您回來了。”秘書兩下整理好桌上的文件紙張,站起身來。
“還沒下班?”張慨言問。
“有一些比較緊急的事情要傳達給您。”秘書說:“因為您離開前說要去辦很重要的事,囑咐我不要打擾,所以我就把文件先收下來,等您回來轉交。”
張慨言點了下頭,繼續說:“辛苦了,東西都交給我,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秘書把懷裡的文件交到張慨言手上,繼續說:“文件的順序是這樣的。最前麵的A4紙是T1計劃合作方今天臨時添加的要求,他們那邊說是有人事變動,我連同新負責人的聯係方式一起都寫在上麵了。後麵的三份文件是財務部、策劃部還有數據分析那邊交過來的報告,說是請您審閱。”
“好,知道了,你回去吧。”
說罷,張慨言夾著文件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大手推門進去,又很乾脆地關上門。
是夜,一直透著明白色燈光的寫字樓裡不時有樓層的燈光熄滅,漸漸,從九點到十一點,整棟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第六層和對麵咖啡店的燈仍然亮著。
張慨言一直在辦公室裡,先是處理完離開公司前剩餘的工作,再翻開秘書新交給他的幾份文件,每一份都有三十幾頁厚,看過後還要逐一批複,一直忙到淩晨才回家。
他從公司對麵的咖啡店裡帶了一杯拿鐵回家,進門後把鑰匙放在前台,脫掉西裝外套,鬆開領帶,按下台燈開關,就著有些昏暗的光慢慢喝完了咖啡。
夜色如墨,屋子裡很靜,鐘表發出來的聲音很清脆。
張慨言靠在家裡寬大的沙發上閉目沉思。沙發旁的台燈投射出柔和的光線,暈染出他成熟如雕刻般的側臉。
他在沙發上坐了很長時間,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咖啡杯和一部手機。
手機屏幕還略微亮著,應該是剛放上去不久。如果仔細看的話能夠看到手機進入屏幕保護狀態,而屏保是一張被稍微放大過的照片。
從照片中人物的服裝來看,應該是某個夏天拍的,時間是晚上。
照片當中一共有兩個人,張紹南那張笑得有些拽的臉占據了大半個畫麵,但張慨言對此毫不關心,他的目光落在整張照片的右下角——
那裡有一盞路燈。
而在路燈下,有一個人。
他正拿著棒棒糖逗麵前哭泣的小女孩開心。
冷光下的他氣質清冷,第一眼看上去會有些距離感。
可他嘴邊燦爛的笑容純潔迷人,一如冬日陽光。
柔和溫暖,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