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笑笑,彆這樣看著我,……(2 / 2)

熱戀期 南馭及北 4135 字 2024-03-30

他總是覺得自己笑起來很普通,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以至於他每次這麼說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會像懷疑智障那樣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柴笑知道張慨言話裡所謂的克製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如果他沒能克製下去,最壞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麼。

但是他好像也不是很介意真的讓它發生。

似乎當兩個人合二為一時,所有的一切才能真正塵埃落定,印刻在軀體上的痕跡可以消失,可那恰恰是一種永恒的證明,證明從今以後,他們將永遠屬於彼此。

可是現在…

前路還未明朗。

他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張慨言。”

“嗯?怎麼了?”

“......”

柴笑仰躺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那個在麵對自己時永遠耐心而溫柔的人,感覺胸口難受得厲害。他不是悲觀的人,但臨近放假,他總是忍不住擔憂家人知道他和張慨言交往之後的態度,想到一半又不敢繼續往下想,以免陷入消極的黑洞裡。

但是他心裡依然很清楚,這份感情大概率會如何收尾。

他緩緩閉上眼睛,勉強壓抑住這份難過又痛苦的感情,把剛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笑笑?”

張慨言輕輕念著他的名字,以為他是忙了一天演出,人累得困了,為了讓他早點回房間休息,忙一翻身從沙發上下來,蹲坐在沙發旁,伸手揉了揉他的肩。“彆睡,頭發還沒乾,當心著涼。”

對方越是對他無條件關心,他心裡就越是難受,柴笑睜開眼睛,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掛在後腦勺的濕毛巾倏地掉落在沙發坐上,張慨言邁著兩條大長腿消失在浴室旁,柴笑默默撿起掉落的毛巾擦了兩下頭發,隨後身子倦怠地靠在沙發背上。

他在為現實發愁,也在為未來而發愁。

準確來說,是憂慮。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的父母開口,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何況還想要和這個男人生活一輩子。他知道這個消息對於他比較保守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破壞力甚至是毀滅性的,可能一旦引爆,所謂的家在頃刻間就會支離破碎。

可他不得不說,也不得不強迫自己的家人去麵對這一事實。他甚至在這短短的間隙已經想好了所有的結局和對策,家人不同意怎麼辦,父母要死要活怎麼辦,親戚鄰居說長道短怎麼辦,他和張慨言分開以後怎麼辦……

想了一萬種可能,就是沒想過父母會同意他們交往的這種可能。

因為大部分家庭聽說這種事情,都不會同意吧,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父母屬於極少數的那部分,所以從一開始就沒報什麼希望。

而且,他一向視父母重於自己,他不願看到父母因為他傷心難過,也不想讓他們遭受白眼和議論。

父母由始至終都是無辜的,錯的人隻有他一個,無論要懲罰什麼他都全盤接受,不會有一點怨言。可是張慨言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他有些舍不得和他說再見。

思考間,張慨言從浴室外的架子上拿來吹風機,插上電源,替柴笑吹頭發。

柴笑低垂著頭坐在沙發椅上,潮濕的劉海一縷縷鬆弛地掛著,人似乎沒什麼精神。

“累了嗎。”

耳邊吹風機持續運轉發出嗡嗡聲響,張慨言的聲音夾在裡麵溫柔明晰。

“…有點。”柴笑安靜地坐著,像一個乖巧的布娃娃般,任憑張慨言擺弄他的頭發。

“頭發乾了就快去睡吧。”張慨言非常仔細地在確保沒有遺落的濕頭發,拿著吹筒吹了很久。

柴笑感受著那厚實手掌在發頂遊走,心事重重闔上雙眼。

以前是張慨言擅自闖進自己的生活,現在可能輪到他擅自從對方生活裡退出。

對不起,張慨言。

對不起…

千言萬語在此刻化作了一聲輕輕的“嗯”,柴笑將眼睛閉得更緊,一想到可能要和這個男人分開,心裡止不住的酸澀。

他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陷進去的呢?明明認識這個人還不到四個月,他竟然在悄無聲息間自拔不能。

愛情這種東西似乎真的是杯烈酒般的毒藥,外表瑰麗漂亮,味道又苦又甜,卻總能讓人義無反顧、心甘情願將它一飲而儘。

誇姣光陰如潺潺溪流緩緩流淌,厚厚的玻璃隔絕了外麵世界的五光十色,房間裡布滿無形流動的暖流。

張慨言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根根發絲從他指縫間悄然溜走。無論是身前坐著的人,還是綢繆的氛圍都讓他覺得十分幸福與滿足。

機械的轟響戛然而止,他緩緩走到柴笑身前——

客廳裡的電視機進入待機狀態,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弓著上半身的健壯身影,無時無刻不掛在心上的愛人正被他摟在懷裡,他含笑輕揉著對方柔軟的發絲,趁他不注意,在額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