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張慨言,我們會一直在……(2 / 2)

熱戀期 南馭及北 7349 字 2024-03-30

柴笑乖巧地坐著,微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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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張家做客讓柴笑有了一件很好奇的事,張慨言的出色手藝到底是繼承了誰的優秀血統?

張家夫妻倆廚藝水平一般。

張父是個廚藝小白,繼承之類的工作自然和他沒關係,張母算是姑且會做,但菜品質量如何全靠天意,說白了就是放調料全靠手抖的類型。如果非要在這個問題上追根究底的話,天賦大部分還是遺傳自張母吧,畢竟人家好歹會做啊。

老張家吃飯算是有規矩的,吃飯時禁止看電視,飯桌上禁止說話,拒絕相互夾菜,吃完飯各人洗各人的碗。

柴笑其實很喜歡這樣的餐桌禮儀,用餐節奏很放鬆,不必回應七大姑八大姨牽五掛四的好意和八卦,也不用緊趕慢趕想逃離飯局而把自己噎得夠嗆。

張母知道柴笑要過來,提前收拾好了三樓一間最大的客房,落地窗、獨衛、陽台、衣帽間應有具有,緊挨著張慨言的房間。張母是鼓勵小兩口晚上說點悄悄話的,但明令禁止兩個人用身體交流感情。

挑明了就是在說,笑笑家裡還沒同意呢,你們倆彆給我胡搞八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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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後張父回書房繼續看書,張母回房間給野猴子織毛衣。客廳裡麵柴笑和張慨言並肩坐著看電視。

兩個人看了一會之後,柴笑說想出去走走,張慨言看外麵天已經黑了,不好帶他去太遠,就隻帶他去了彆墅後麵的小花園,兩個人在石子小路上肩並肩走著。

夜色深重,沒有人多說話。初冬的晚上已經有些透骨的寒意,張慨言把出門前準備好的一件厚外套披在柴笑身上,又替他緊了緊。兩個人繞著一條不算寬闊的人工河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經過一座石橋時,柴笑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安靜地站在原地,手放在石橋冰涼的扶手上,碎發下麵一雙漆黑的眼睛望著遠方。

但這實在不是個適合觀賞夜景的晚上,多雲伴著陰天,見不到月亮也透不出星光。整片天空堆滿了一團團厚重的雲,灰蒙蒙的壓在頭頂,好像隨時都會塌下來似的。

“乾嘛站在這裡?”

張慨言從身後將他整個人都攬進懷裡,問:“不冷嗎?”

熟悉的熱度隔著外套流淌進身體裡,柴笑沒說話,隻是把臉微微彆開了。隻是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卻讓身後的人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他繞到對方身前,摟著他的後腰,問:“怎麼了?”

幾秒鐘以後,柴笑的雙手順著欄杆垂下去,慢慢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人。

視線交彙的一瞬間,張慨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柴笑在笑,但那笑容並不是喜悅,很明顯的藏了其他意味。

那一眼,讓張慨言感覺胸口仿佛被鋒利的佩劍刺穿了,心臟痛得猛地揪成了一團。

過了很久,柴笑看著他說。“謝謝你今天帶我來這裡。”

張慨言眉頭微微皺著,“你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站在這裡被冷風一吹就想明白了很多。”

“說給我聽聽?”

張家父母的態度,張慨言相信柴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至於柴笑父母那邊,他心裡早就已經決定好,就算柴笑的家裡反對他們交往,他也絕對不會放棄柴笑。

他已經認定了柴笑,這個人,這輩子,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彆人闖進他的心裡。

可能在彆人眼裡,柴笑隻是一個名詞,一個稱呼,甚至於天下間一個微乎其微的存在。但對於張慨言來說,柴笑的意義早就超越了那些被世俗禁錮的圈套。

他似乎早就化成了一道烙印,深深地印在了張慨言的骨骼裡,哪怕要用三年,五年,十年,甚至賠上一輩子,他也會不計代價的想要把柴笑留在身邊。

柴笑略微仰視著對方,唇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弧度,“我和我媽說,寒假的時候要帶朋友回家。”

朋友...

的確,說是朋友總比說男朋友來的好接受得多...

張慨言摟著他,片刻後緩緩問:“你還害怕我們會被拆散嗎?”

儘管有些猶豫,他還是把這個問題攤開了。緊接著,他看見柴笑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

張慨言對這個答案顯然有些欣慰,在他的注視中柴笑轉過身,麵對著冰冷的河麵繼續說下去。

“我想通了,張慨言。他們同不同意都無所謂,就算我們一輩子分隔兩地,我的心裡也隻有你一個人。”語畢,他扭頭望著對方,淡淡地笑了:“可能我這輩子不爭氣吧,就這麼栽在你手上了。”

張慨言微怔,默默陪在他身邊,等他繼續往下說。

“我曾經認真想過和你分開以後大概率會過著怎樣的生活。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吧,會被介紹女朋友或者被送去看心理醫生,然後被強迫忘記你,但是要怎麼樣才能將一個人從心裡連根拔起呢...沒有人能教我...”

“其實像我們這樣的關係...大部分的父母都接受不了吧...”夜色下,柴笑有些蒼白的笑了笑,“分開也好,被責怪也好,其實我怎樣都沒關係...可是我不希望因為我,讓我的父母遭受這世間的冷眼,他們是無辜的,錯的人是我。”

張慨言眼眸中的疼惜好似要溢出眼眶般,他想抱住柴笑,揉揉他的腦袋,告訴他夠了,不用說了,他全部都懂。

“之前我總是在想,我不該頭腦發熱答應和你在一起的...這樣就什麼問題都不會有...”柴笑聲音很輕,語調裡帶著難以被察覺的憂傷。。

每個字,每一句都帶著輕微的顫抖與疼痛,就像是一根磨得發光的針,毫不留情紮在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張慨言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一把牽過柴笑的手將它緊緊握在掌心裡。他結實的手臂環住柴笑的後腰,動作用力之極,被厚重雲彩遮蔽看不到一絲星光的夜空映照在他眼底。

“可是我必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的餘生不知道將會怎樣。”柴笑的眼眶又紅了,說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鼻音,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扯著大人的衣服撒嬌一樣。

張慨言的心又一緊,他更加用力地抱著柴笑,好像隻有這樣他的胸口才能不那麼難受。過了一會,他在柴笑側頸落下一個深深的吻,語氣平靜地問:“柴笑,現在你都想開了對嗎?”

“嗯。”柴笑用力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活得如此明白過。”

“.....是嗎。”

張慨言帶著一絲笑意的嘴角附在柴笑耳邊,低聲安撫著什麼,然後用力吻了吻柴笑的額角。

“笑笑,有樣東西我要交給你”

他笑了笑,手插進大衣兜裡,像是掏出了什麼東西在掌心裡微微攥著,隨後平放在柴笑眼前慢慢攤開。

那是一條銀色項鏈。

“這...”柴笑目光極快地掃過項鏈,抬頭看著張慨言,急忙推辭,“我不能收。”

項鏈在空中拉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張慨言握著金屬扣兩段,勾起嘴角,“這個,是見麵禮,我媽選的,點名為你預備的。你如果不收,我父母可要傷透了心了。”

環環相扣的白金鏈條中心懸掛著一個光滑的圓環,尺寸不算寬,外側的疊壓結構如同氣旋最邊緣的洶湧漩渦,而他的愛意比台風還要猛烈。

“我家裡的所有人都承認了你。不管你過門也好,不過門也好,我此生的愛人隻有你一個。”張慨言的目光透過項鏈,深情地看著柴笑,宛如宣誓般鄭重地說:“這是我和全家人給你的承諾,永不背棄。”

他的手腳很快,隻一眨眼的功夫,閃亮的一縷冷色已經停留在對方鎖骨下方。

柴笑垂下頭去看,隻一低頭移開注意力的功夫,深沉的嗓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我愛你,柴笑,永遠愛你。”

跟著,他的身體被身後的人緊緊環住。如同漂泊了很久終於駛進避風港的船隻,風雨被堅實可靠的庇護所儘數遮擋,所有的陰霾都被雨過天晴的陽光驅散,他可以踏實安心地停留在這個地方,不論多久。

他大概是修了三輩子的善果才能夠在此生遇到一個如此完美的愛人。

柴笑扣住交疊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慢慢闔上雙目。

“張慨言,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幾乎沒有遲疑,他聽見身後那個聲音斬釘截鐵地說——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