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那天,柴笑和張慨言隱藏在觀眾席裡看話劇。
因為事故的突發,黎羽白不得不緊急進行人員調整,讓李正育接過主演的棒子。
好在他也是科班出身,而且一直覬覦主演的位子,私下裡早不知道把譚飛的台詞練了多少遍,僅僅兩個禮拜的時間便把舞台打磨出來了。
台上的演員說著富有感情的台詞,張慨言卻充耳不聞,他側過頭看著柴笑恬靜的側臉,如果不是因為意外,此刻站在舞台上的應該是他。
他承認李正育的表現力很強,但可能是太想凸顯自己的能力,表演痕跡非常重,有些台詞也過於用力,給觀眾的觀感非常不自然。
張慨言是心疼而不甘心的,他握住身邊的人扶在座椅上的手,慢慢縮緊力道。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柴笑對待每件事都是始終如一的認真,而為了這出戲他更是付出了幾倍的努力,如今因為一場墜落事故所有的汗水付之東流,自己還落下一身傷,一想到這裡張慨言愈發揪心。
“怎麼了?”柴笑捕捉到對方的視線,轉過頭來好奇地看著他。
昏暗的劇場裡,張慨言的一雙眼睛像剔透水晶般格外明亮。
“我情願舞台上的那個人是你。”
柴笑抿住嘴唇沒有說話,重新把目光放到舞台上,淡淡道:“風格不同而已,其實他今天演得挺好的。”
“但還是比不上你。”
柴笑輕笑了一下打斷他,“行了,彆糾結這個了,你是來欣賞表演還是來鑽牛角尖的?”
他不喜歡這個話題,所以張慨言也就沒再往下說,和他坐在一起繼續看表演。
張慨言並沒有鑽牛角尖,他在意的並不是角色由誰來演,也不是什麼李正育還是劉正育,他隻是在有關於柴笑的任何事上都無法做到寬容和忍讓,他恨不得做柴笑頭頂的一片天、把他牢牢護著,一丁點風吹雨打也不讓他經受。
話劇表演結束後,柴笑和張慨言一起去了趟後台,本來是打算說些祝賀之類的話,沒想到半路撞上了李正育。
“呦,這不是柴大前輩嗎,您來看表演來了?”李正育陰陽怪氣地笑著,一抬眼看見了站在他身旁的張慨言,笑意更加誇張,“這還組團來的呢?怎麼著,您又給社團拉讚助去了?這回拉來幾萬啊?”
柴笑麵色無異,平靜地說著,“我隻是來看演出而已。”
“哦?那您對這出戲還滿意嗎?”李正育眯起的眼睛裡透著寒光,像是捏螞蟻般恨不得把柴笑捏得粉身碎骨。
柴笑平靜地回答:“兩個禮拜就能達到這種水準,挺了不起的。”
李正育完全不領柴笑的情,冷笑著從他身邊經過,甚至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可真是多謝您的誇獎了,我可太感動了,嗬嗬嗬...”
他的笑聲很是陰冷,不禁讓人汗毛豎起,伴隨著那陣陣不寒而栗的笑聲,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後台拐角。
張慨言急忙雙手摟著柴笑肩膀詢問:“撞疼你沒有?”
柴笑對他輕輕搖頭,“沒事。”
“他明知道你肩膀有傷還那麼用力。”
“他一向都是這樣的。”
張慨言皺了下眉,“一向?他還對你做過什麼?”
“就是拿不到心儀角色,對我積了些怨氣。”柴笑輕描淡寫地說著,掌心剛落在對方手背就被對方抓著放在身側,與他十指緊扣。
“以前他也這樣用力撞過你?”
“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柴笑嘴角帶著柔和的弧度,些微晃動幾下被緊緊牽住的手,撒嬌般說,“彆想了,我們還是去休息室吧。”
張慨言眸光微不可查一動,片刻後終於低低應了聲“好。”。
社團準備室裡,黎羽白和往常一樣在做演出總結,見他倆進來非常熱情而識相地把發言的機會讓給了柴笑。
柴笑先是恭喜社團演出順利,之後對因為自己受傷對話劇進度造成了影響表示歉意。黎羽白寬慰了他幾句,把事故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他想和柴笑談談有關於李正育的事,又礙於此刻人太多不方便說,便暫時壓下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