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墜星 像是回到了瀕死前,窒息、無力……(1 / 2)

安落白沒在永沙星過夜。

蝣的身份終歸是不同的,他們同人類沒法做到心無芥蒂地好好相處,那樣也隻會徒增負擔。

打包了一點大骨湯和烤肉,安落白抱著沙鼬,和蝣們一道回了蜉落星。

永沙星上隻留下了兩隻看守結界的蝣,安落白囑咐他們非必要不出現,順手灑了點精神力當作賜福。

告彆前,安落白問王瑞要了份星際地圖和物種百科大全。

不是市麵上那種正統的星際地圖,而是出自這群在星際中漂流的人。

這樣的地圖往往更注重那些偏門到幾乎念不出名字的小星球,還會特彆注明其上的環境特征和生物出沒情況,正適合安落白現在的需求。

他想到個用來維持蝣族的正常生活的主意。

打獵。

借用幾近食物鏈頂端的種族優勢,專門去小星球上狩獵高危險等級的生物。

安落白已經打聽過了,有些野獸,譬如犽牛,能在星際黑市上賣出一個很好的價錢,甚至會有地方定期懸賞這些高危生物。

越危險的價格越高,提交上去的也不是完整的動物屍體,可能隻要部分,那麼剩下來的還能留著自己吃。

吃一半賣一半,想想就合算。

安落白的行動力很強,說乾就乾,他一回到蜉落星就將蝣們重新分成了數隊,並根據星球間的距離製定了詳細的出獵計劃。

星際間無所屬的小星球比他想象的還要多,不過其中大部分都被人類標了紅,是需要避瘟疫般繞道走的存在。

——卻是他的目的地。

都不需要另外準備打獵工具,畢竟對蝣這種生物而言,與生俱來的鰭翼便已經是最頂尖的兵器。

把準備工作做完,安落白回頭看向蝣主的王座之上。

那把蝣族曆代以來都象征著至高與權利的椅子,此刻正被一隻隨手撿來的小沙鼬當作玩樂場地,甚至那件蝣主最愛的毛皮披風也被毫不憐惜地踩在爪下,皺巴巴地翻起了角。

安落白用虎口把沙鼬提抱起來,小家夥呆呆愣愣地舉著爪子,兩隻小圓眼睛看著他“啾”了聲。

安落白讓沙鼬趴在自己手臂上,摸了摸它的頭,聲音都不自覺夾了起來,“哎呦,叫你什麼好呢?”

沙鼬的絨毛軟軟的,手感很好,安落白一摸上去就有些愛不釋手,他哄孩子似的顛了顛手臂上的沙鼬,偏頭問,“叫你獺獺好不好呀,嗯?獺獺?”

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沙鼬甩了下尾巴,嘴裡嚶嚶唧唧的。

反正也沒法交流,安落白權當它沒意見,滿意地叫著小家夥的新名字,開始在宮殿裡找可以給獺獺當窩的地方。

本來是想拿個小型遊泳池出來的,結果伊諾說沙鼬不能碰水,最好住在細沙裡,給安落白一下弄沉默了。

水獺,不能碰水啊...?

好吧。

畢竟這裡是星際,一切皆有可能。

整個蜉落星上隻有母樹根係附近有沙子的存在,安落白把獺獺放進一個也不知道是哪個星球特產的異域風迷你彆墅中,隨後帶著便攜儲存器出了門。

這次依舊婉拒了伊諾想要跟隨的請求,理由很充分,讓他照看好獺獺。

其實就算什麼都不說伊諾也不會拒絕的,隻是相處下來安落白總隱隱覺得“蝣”這個群體同他原文描述的不太一樣,似人非人,這樣的感覺讓他沒法太過強硬。

蜉落星同其他星球都不一樣,沒有高聳入雲的建築群,也沒有硝煙彌漫的戰火,像是一個在星際中最為獨特的存在,被童話般的色調裹挾著。

整座星球都顯得神秘而朦朧,珊瑚粉和星空藍相互摻揉,化成飄帶般的筆觸點在空中,黛紫濃鬱,叫不出名的花朵散發出馥鬱縈繞的香氣。

仿佛身處異世。

不過也或許正是這樣奇特的星球,才能孕育出蝣這麼神奇的種族。

母樹枝葉繁茂、聳入雲霄,牢牢紮根在蜉落星的最中央,其葉片不是一般的翠綠色,而是染了墨般的深藍,細看又能發現之上細細閃著光的金色脈絡。

母樹腹部中空,細細的蠶絲包裹邊沿,觸感柔嫩,安落白伸出指尖摁了下,冰涼的蠶絲瞬間凹陷下去,又親昵般地往他指腹貼了貼。

母樹一次隻誕一胎,便是蝣主,隻有蝣主死後母樹才會重新結繭,此時其腹部空空蕩蕩,卻並不顯得幽深可怕,蠶絲微微發亮,讓人看著隻覺溫暖親切。

安落白甚至生出了想躺進去睡一覺的想法。

一定很舒適。

被包裹著的,耳邊隻剩天地與樹的耳語,身體在重構,意識在覺醒,他可以是沙,是水,是一切,而最後的最後,就成為了蝣。

母樹紮根在一處小島,仿佛自帶結界,在旁處四散撒野的動物都不會靠近這裡——包括蝣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