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中陰險的謀殺計劃落實之前,渡來曉的首要行動仍然是結束這讓現場氛圍變得一言難儘的來電鈴聲。
來電人顯示【南方日鶴】。
雖然早有決斷,也做好了下次見麵就是敵人的打算,但看見這個名字的第一時間渡來曉還是有著條件反射似的心虛。
瞄一眼屏幕,接著掛斷關機的操作少女執行的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為了搞定你我可是犧牲良多。”少女低著頭,惡狠狠的按下關機鍵,將掛著可愛毛絨掛件的手機塞進口袋。“我改變主意了,你這種人,發揮了最後的價值之後,就給我下地獄去吧。”
少女從原本壓製的狀態起身,輕快的後躍幾步,手指勾勒的取景框瞄準了驟然被鬆開鉗製,忍不住捂著喉嚨咳嗽的富久田保津。
“來,三、二、一——”
砰——
渡來曉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畢竟她之前從沒想過做壞事居然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畢竟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人總不能一直倒黴吧。
渡來曉和富久田保津的視線一同看向了製造了如此巨大噪音的源頭,一輛突然撞進庭院然後一頭碰上了車庫大門的汽車。
如此大動作,渡來曉已經能感覺到被吵醒的鄰居們投來的視線了。
駕駛位的車門在撞擊中略微形變,駕駛員在安全氣囊的擠壓下艱難的推搡幾下,才在車門喑啞的喘息聲中翻出駕駛位。
渡來曉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位悍不畏死到令人費解的新晉熟麵孔。
萬事萬物都是聯係在一起的,按照萩原研二這種作死烈度,渡來曉突然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去參加他的葬禮了。
油門踩死掛五檔,擰方向盤像擰水龍頭,對如此勇士渡來曉還是願意送上一份尊重的。
渡來曉麵色古怪。
“差點以為已經到要參加你葬禮的日子了呢。”
“也沒到這種程度來著,我心裡有數。”罪魁禍首扶著開始冒煙的汽車,麵色無辜的撓了撓臉頰。“頭有點暈,想不太起來了,你之前是這麼刻薄的角色嗎。”
視線掃過各個角落投來的或隱晦或直白的視線,渡來曉卷了卷鬢角滑落的發絲,煩躁嗯了一聲。
“日鶴讓你來阻止我的?”
萩原點頭,他猜日鶴應該是電話那頭那位南方老師的名字。
“我猜我又把事情搞砸了。該死,日鶴總是對的。”渡來曉垮下肩膀。
“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萩原敲了敲已經熄火的汽車,看向支著腿,默不作聲的聽完了全部對話的房屋主人。
“我們換個地方討論一下賠償問題怎麼樣。”萩原神色自然的看著富久田。
“我願意負擔損失,也就沒必要麻煩警察了,不是嗎。”
最後,“善解人意”的富久田保津虛偽的道:“兩位,那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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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庭院中的電閘重新推上去之後,電力成功恢複。
而邀請了兩位不速之客進入房子的富久田保津並沒有要泡茶待客的意思。
被雨淋濕的衣物貼著肌膚,就像是還沒能走出那片冰雨,地磚上的水漬映著燈光,有些刺眼。
“我想我們本來應該在寒暄幾句再進入正題的。”富久田瞄了一眼遠遠站著的渡來,以及側邊靠著牆的青年,收回了視線。
雖然算不上安全,但青年顯然不打算對少女的暴行坐視不理,這對富久田來說足夠了,他現在有更多的餘裕去考慮其他的。
“不過鑒於有人很心急,而我已經吃過教訓,我想可以直接聊點你們想聽的……”
“我的確不知道約翰·沃克,但你提到的那個人我確實有些印象。我不好說這算不算是‘見’過他。”富久田勾起嘴角,說到見時比了個引號的手勢。“畢竟……”
“我隻是做了個夢罷了。”
萩原研二點了點頭,“所以你也不清楚誰是約翰·沃克。”
“這沒道理,他從那麼多人裡精挑細選出了你們,你卻要和我說你知道的不比那些雜魚更多?開什麼玩笑!”渡來曉皺著眉,忍不住上前幾步,又在對上萩原平靜的視線後停在了原地。
富久田作出無奈的表情,舉起雙手。“饒了我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渡來曉的嘴角往下扯了扯,指間抽動兩下,小臂微微向上抬起。
萩原擋住了渡來的視線,環臂看著富久田。“能說說你們第一次見麵發生的事嗎。”
“8月15號下午兩到三點的,我給自己腦袋上開了一個洞,昏了過去。然後遇見了他和一個女孩,他邀請我為那個女孩開一個洞。”
“然後你拒絕了他,為什麼?”
“理由是不想在夢裡開洞。”
“之後呢,你們沒再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