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瞎眼神棍來碰瓷(1 / 2)

流光閣乃是淮南城最大的青樓。

此刻,秋白商正立於流光閣門前。她不住咳嗽著,胸膛隨著粗重的氣息微微起伏。

秋白商忍著不適,稍稍抬眸,打量麵前金碧輝煌的建築。

而就在此時,突然有一名白衣青年垃圾似的被人扔出門外,猝不及防撞到秋白商的身上。幸虧旁邊的丫鬟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撈過來,秋白商才沒有

摔在地上。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何事時,流光閣內傳來鴇母尖銳的叫罵:“你個殺千刀的神棍!再敢踏入流光閣半步!老娘定然將你的腿打折!還不快

滾!”

隨著“滾”字聲音落地,鴇母將這人包裹惡狠狠丟出,重重砸在地麵。

這邊動靜不小,引路人紛紛圍觀,更有知情者七嘴八舌起來:

“這不是神棍韓雲生嗎?他不是前陣子才來淮安的嗎?”

“聽說他與閣內的牡丹姑娘走得很近啊 。”

“啊?牡丹姑娘不是昨天下午暴斃了嗎?”

秋白商聽聞“牡丹暴斃”的消息,不禁皺起眉頭,身旁的丫鬟更是詫異地看著她。

而眾人依舊圍著流光閣議論紛紛,見事態有些失控,鴇母頓足上前,揚起雙臂揮著手:“看什麼看!都散了!”

鴇母又看到跌出來那人一動不動,不由上前狠踹了一腳,咬牙切齒道:“晦氣東西!”末了鴇母仍感到不解氣,還往那人身上一啐,扭身回屋。“砰”得將流光閣大門一關,這才算作罷。

流光閣門前的好戲才鳴腔開鑼就偃旗息鼓,實在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此時流光閣一副暫不接客的模樣,就算眾人想要一探究竟,也不得不悻悻離去。

路人們都走了個七七八八,那名喚作韓雲生的神棍仍半趴在地上,用手摸摸索索的,似在找著什麼。

秋白商打量著麵前人,發現地上有一截兒纏著破布條的青竹杖。

她在心中斟酌半晌後,將青竹杖遞給眼前的韓雲生:“給。”

韓雲生循聲伸手,摸到竹杖後緩緩抬頭,直到這時,秋白商才看清,此人雖然生得一副清浚的麵孔,但雙眼眼珠前卻白蒙蒙的,顯然是個瞎子。

就在秋白商分神的片刻,韓雲生已經拄著拐杖起身,他抖抖衣袍,撣落身上灰塵,又衝她的方向虛虛拱手,滿懷謝意地開口致謝道:“多謝娘子。”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便咕咕直叫,兩人之間忽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韓雲生連忙堆起一個笑,隻是笑容裡具是窘迫與尷尬,他再度拱手:“抱歉,讓娘子見笑了。”

秋白商思考半刻,忽然攔住欲執杖離去的韓雲生:“哎?我剛才聽他們說你會批命,不若給我看看?”

秋白商身旁的小丫鬟聽到她的話後,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實在不知道自家娘子又發什麼癲,隻是看著秋白商病懨懨的模樣,小丫鬟又不敢說什麼。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無奈地遷就著秋白商。

小丫鬟不明白,她們主仆二人好容易從萬裡之遙的北疆趕到淮南,不先去驛站休息,卻來流光閣,還莫名拉上一個瞎眼神。自家娘子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啊?

韓雲生停住腳步,亦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先生這邊請。”秋白商落落大方的拉起韓雲生的手腕,慢條斯理地將他引到街邊一處小攤坐下,並揮揮手,衝老板喊道,“老板,三碗陽春麵!”

“好嘞!”老板連聲應下。

秋白商將椅子往前靠了一靠,坐在白衣神棍正對麵,摸著下巴看他:“先生怎麼看?是起銅錢卦還是扶乩?還是蓍草?”

直到這時,韓雲生才緩緩回神,他微微頷首,回答對方的話:“看手相,男左女右。”

秋白商隨意地將右手置於對方掌中,左手則支著腦袋,好整以暇。

韓雲生亦不含糊,他反手覆於秋白商右手之上:“姑娘問什麼?”

“過去,將來,現在。”

韓雲生了然於胸,唇角不經意地一彎,冰涼的指尖順著對方掌心紋路而行,恍若是在勾勒一幅精致的畫卷。

“姑娘手掌豐厚,出身應是極貴。”神棍平靜地開口。

坐在一旁的小丫鬟麵上驟然一驚,急忙看了眼自家娘子,發現對方神色淡然地點點頭:“然後?”

在秋白商的鼓勵下,韓雲生的手指繼續在她掌中摩挲:“然而姑娘性格跋扈,恣意張揚,不得長輩歡喜,以至背離故鄉。”

得此批語,秋白商不經意地咳嗽幾聲,蒼白的臉上出現一個極為爽朗的笑容:“還有什麼?”

丫鬟隻覺白衣神棍所言不妥,幾句話下來她是聽得心驚肉跳,用眼神瘋狂暗示這口無遮攔的神棍,但她又驀得想起,眼前這廝是個瞎子,自然看不到她如何擠眉弄眼。

“姑娘久居北境,名中亦帶刀兵氣,主凶。”韓雲生聲音極輕,但語氣不容置疑。

秋白商不禁眯起眼睛,對麵前的白衣神棍生出幾分興趣:眼前人信口幾句胡扯,倒是能對上她的名字。

“秋,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