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如約而至,開幕式上有不少吸引人的節目,氣氛熱烈,站在操場人聲鼎沸。
入場之後,照例有領導講話,借著接下來三天活動的由頭宣揚了學校辦學理念以及大大小小的條例,聽得下麵的學生躁動不安。
“剛剛入場那個穿婚紗的班級也太好玩了吧,怎麼想到讓班主任穿婚紗?那位老師他還有點小肚子。”
坐在看台上看場上運動員做準備的時候,易思雨悄悄跑到薑槐的班級串班,坐在她旁邊開始喋喋不休。
“你參加的項目不在上午?”
易思雨運動不錯,校運會這種可以大展拳腳的機會自然也會儘力把握,薑槐則相反不太愛動,遇到這種活動立刻尿遁。
“好啊,你一點都不關心我!我明天上午才比賽,三千米。”
易思雨氣急,說話帶著怒意,看著薑槐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好看。
“對不起,我的問題…我的問題,以後不會了。”
薑槐給她順氣安撫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靠在她旁邊。
加油呼喊聲、廣播員念稿聲、嘈雜說話聲和裁判叫喊聲等各種聲音混雜,經久不衰,讓人沉醉其中。
中場休息時大多是舞蹈,將場子一熱再熱,易思雨情緒激動的看著運動場中間跳舞的女生們,歡呼雀躍,朝薑槐喊:“看美女跳女團舞果然是一種享受!”
薑槐被她搖地整個人有些坐不住,耳朵突然遭受近距離大分貝感到不適,她一隻手拉著易思雨的手讓她穩定,一隻手捂著耳朵說:“我不是很了解這些,我覺得她們確實跳的很好看。”
臨近中午時,溫度越來越高,就連樹蔭底下的班級都熱到受不了到處跑,更彆說呆在棚下的班級,好在最後一個項目在一陣歡呼聲裡結束,大家都得以解脫,按照順序有序退場。
運動會期間學校管理寬鬆,中午可以出校門吃飯,隻要注意安全和準時到校就行。
薑槐和易思雨對學校一成不變的食堂吃食感到厭煩,趁著這樣的機會隨大部隊離開了學校。
校門附近一條街聚集一大批小攤販,美食琳琅滿目,兩個人並排走著不一會手裡各種各樣裝著食物的袋子。
坐在粉店,薑槐和易思雨麵前兩大碗粉,麵上都飄著紅彤彤的油,不由的讓人食欲大增。
正分享搞笑視頻,笑得沒有形象的時候,薑槐看著站在門口瞧了她一眼的陳斯禮,動作有些僵硬,臉上的笑容凝固,連忙低下頭安靜吃麵。
點好餐,陳斯禮朝裡看一眼,看見薑槐笑得眼睛眯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想和她打招呼時,想起來最近她對自己總是很平淡,不太想理自己的樣子,隻好從她身邊走過去。
薑槐這段時間很少和陳斯禮聊天,因為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以什麼樣的語氣合適。兩個人在旁人看起來氣氛有點怪異,像是冷戰似的。
那天她想了好半天,她為自己的心情感到不適。從前從沒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喜歡他人會讓自己多愁善感變扭慌張,還會影響彆人。
那種不自覺的影響讓她羞愧難當,心中那些晦澀的想法讓她也不知道如何消解以達到內心平和,覺得得明確知道如何自處才能坦然自若的麵對他。
午後降了一場雨,塑膠跑道上顏色一塊深一塊淺,看上去坑坑窪窪的,原定兩點半開始的項目推到了三點。
雖然溫度讓人不適,但同學的熱情與上午過猶不及,每個人都在聲嘶力竭地呐喊,釋放青春活力。
傍晚,滿天泛著淺紫色,是好看的晚霞,籃球賽在此時開始。
陳斯禮穿著7號球服,眼睛盯著裁判手裡舉著的球,口哨聲響起時雙方一躍而起,爭奪球權。
薑槐看不懂球賽也不太感興趣,她和易思雨兩個人窩在班級休息區域玩手機,聊著網上新出的八卦,沒去湊熱鬨。
兩人的位置對著球場,本可以看見比賽的盛況,但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早已將地方圍的水泄不通,隻能看見跑來跑去的幾顆腦袋。
收回視線,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機上,繪畫科普視頻還在放,薑槐隻能倒回去再接上看一遍。
叫喊聲一陣一陣傳入耳畔,易思雨實在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拉著薑槐往人群裡擠,一路突出重圍到了內圈。
可能是湊巧也可能是剛好,薑槐站定時陳斯禮雙手拿球跳起來投籃,籃球在空中運行的軌跡是很完美的拋物線,成功命中。
全場沸騰,不少男生吹起口哨,掌聲經久不散,陳斯禮和隊員拍手擁抱後,眼神環顧觀眾,停在了薑槐站的地方。
薑槐對上他的眼睛,眼睛裡亮晶晶的,映著他人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掩不住,嘴角幅度被扯的很大,看上去很高興。
這一刻,仿佛萬籟無聲,耳邊清晰可見的隻有自己節奏混亂卻強有力的心跳聲。眼前唯有陳斯禮具有色彩,剩下其他都隻是模糊一片的影子。
“裝帥。”
身後一個女聲入耳,薑槐回神帶著錯愕的表情回頭,看見站在離自己僅有一點距離的人,心情跌落穀底,過山車衝入最低點。
那個女生,是林紓,陳斯禮在看她。
薑槐回過頭,手慌張地找易思雨的手,人擠人看不太清楚,她依著感覺拉人跑著離開,此時此刻她也不管有沒有牽錯人,也不管跑出來時周圍人哀聲怨道十分擁擠,她滿腦子隻有逃離這種自作多情造成的尷尬。
指尖傳來皮膚貼近產生的溫度,耳邊有風微微吹過,身後路燈亮起,白色的燈光照在路麵像斑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