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一上午都渾渾噩噩，想起丟臉的一幕就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從此世間再沒有她這個人才好。

葉宋一進圖書館直奔目標找材料，易思雨拿著習題冊上了自習室，此時此刻內心許多思緒隻能發消息告訴她們，卻又得不到及時反饋來緩解。

她倒在桌上，惆悵地看著窗外黃綠相間的樹葉唉聲歎氣，心裡早已將自己評判的一無是處還想到了過往許許多多如同此時一般的尷尬。

“薑槐，溫水。”

手臂感受到一絲溫熱，薑槐正準備撐起手轉頭去查看情況時，聽見熟悉但卻不想聽見的聲音。

她訕笑著用手撐著臉看向已經坐在對麵的陳斯禮，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和語氣才合適，於是一言不發。

“你哪裡找來的溫水?”

實在是受不了此時的氣氛，也不好對關心裝作視而不見。

“我自己帶的。我看你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以為你不太舒服，喝點水可以舒緩一下。”

說完，陳斯禮簡直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隻是想關心對方，結果多嘴這麼一句，又讓人想到了早上的事情。

“謝謝，你回去繼續學習吧。”

“嗯，好。對了，杯子是新的，我還沒用過。”

目送陳斯禮回到原位，薑槐看著放在旁邊的杯子，有點不知所從。

最後離開圖書館的時候薑槐把杯子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陳斯禮，還被易思雨和葉宋兩個人在吃飯的空隙好一陣調侃。

十一過後的藍晨市開啟降溫模式，早上的氣溫稍低，需要在短袖外麵套上薄外套才能保暖。

薑槐前一天晚上特意提前睡覺，早上起的比平時早，從窗戶看出去灰蒙蒙一片，不知是不是起霧。

到學校時教學樓區有零零散散讀書的同學，站在走廊迎著升起的太陽，朝陽灑在身上如同希望的光，引得人心潮澎湃。

時間一點點推移，八點半的時候薑槐準備進入考場。

考場按照成績安排，座位隨機打亂。第一考場分布在教學樓最上麵一層的第一個班級，薑槐在爬樓梯的時候恰好遇見同去考場的陳斯禮，兩人隨意閒散的聊天，不出所料的發現彼此在同一個考場。

在走出拐角樓梯間時，陳斯禮被薑槐拉住，他回頭看著微微喘氣的薑槐，有些不明所以。

“陳斯禮，好好考。”

是一句簡單又平常的祝福，她看他眼睛時真誠的樣子讓陳斯禮不由得一笑。

“當然，我是誰啊，這肯定得考個年紀第一。”

略顯輕狂，帶著年少無知的幼稚，卻又無比意氣風發。

“你還挺自信的，陳大學霸。等你考第一給我看看。”

藍晨中學出卷老師照往年高考試題的難度出了整套考卷，在開考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每位學生都進入了狀態。

許是考試時間寬鬆又或者是精神處於緊繃狀態的緣故，這一天顯得十分短暫，仿佛不過才在上一秒和語文試卷打了個照麵，這時數學都考完了。

晚自習上課前薑槐收好作業，奈何除去兩遝卷子還有習題冊，她一個人實在是不太好搬，隻好請同桌幫忙。

路過連廊的時候，剛好可以看見落日餘暉殘存的一點景象，薑槐停在原地看了一會，陳斯禮覺得一個人悶頭往前不適合，也停下來陪她一起欣賞。

待薑槐坐在自己位置歇息時發現手機不斷有消息彈出，趁著還有一會才上課，她從一堆消息裡挑出最重要的一句回複。

“給你看個照片，你肯定喜歡。”

“什麼照片啊?”

下一秒，一張圖出現在聊天界麵，薑槐點進去看，有些愣神。

是她和陳斯禮站在連廊比肩而立的樣子，光線晦暗不明，因為距離的緣故圖片有些模糊，晚霞糊作一團，看上去怪異又和諧。

陳斯禮見周億推門走上講台，薑槐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手機拿在手裡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就用手肘推了推她，用以提醒。

看著她條件反射的將手機扔進抽屜裡，發出不大不小的撞擊聲，抑製不住好奇心。

“在看什麼這麼入迷?”

“沒什麼，沒什麼。”

薑槐結結巴巴又無意識的重複否定讓他覺得奇怪，可是對方明顯不願告知那也就不好多問。

周億僅僅隻巡視一周又離開教室，臨走前提醒紀律問題，隨後馬不停蹄回辦公室改試卷。

老師前腳剛走，教室又響起窸窸窣窣說話聲，有人在討論問題有人在對答案。

薑槐拿出手機，側著身擋住陳斯禮的視線，點開圖片保存後用切換小號，將照片放在空間相冊裡。

“未知數”

新建相冊時，薑槐設置了權限並且特意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