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在書房裡，奮力於題目拚殺，刀光劍影之間血液飛濺，損失慘重。

看著沙發上改判試卷的人，薑槐局促不安，安靜的空間裡身旁人輕擊敲桌麵的聲音被無線放大，擾亂心神。

“周億，今天中午怎麼安排?”

敲門聲伴著說話聲，清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薑槐和陳斯禮偷偷對視紛紛從彼此的表情裡看到了震驚的樣子。

薑槐拖過放遠的草稿本，潦草地寫上疑問，“誰?會不會是女朋友啊?這多尷尬，等下怎麼叫人啊?”

陳斯禮正拿起筆想回答問題還沒寫完，周億像有讀心術似的，抬頭看著小動作不斷的兩人解釋了句。

“是我妻子，你們的師母。”

說完起身拉開門，邊回答問題邊動作暗示兩人打招呼。

“吃什麼?”

薑槐還沉浸在見到師母情緒裡，周億拿著菜單見兩人呆滯著不太精神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

“老師您點吧，我不忌口。”

思緒落回現實，薑槐下意識接腔客套回答，手肘撞了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陳斯禮。

食物擺上餐桌，薑槐看著偏清淡甜口的菜，興致缺缺。和老師吃飯總歸拘謹，放不開。

兩人每盤菜各夾一點，細嚼慢咽控製音量，到底是什麼味道也不太關注、清楚。

“就吃個便飯放輕鬆，我又不吃人。剛剛的試卷寫的不錯，說明假期的卷子都有在認真完成，給你們的袋子裡放著答案，回去記得訂正開學交。”

見兩人端坐吃東西慢條斯理也不怎麼夾菜，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周億開口緩和氣氛。

“老師，我能問您點事情嗎？”

薑槐嚼完食物，抬頭出聲。聽見確切地回答又接著說下去。

“放假前第六小組和三位同學達到了減少作業的標準，邊蘅同學近期和我聊天的時候也表示確實如此，那我和陳斯禮假期包括今天做的試卷是否會對學校競賽人選有影響?”

“有，你們做的每一份試卷都有。但我沒有偏向誰，A層的學生在教學上更適合因材施教。有人適合利用假期去補薄弱科目，有人適合放鬆心情，有人適合衝擊競賽。你們兩個寫試卷的同時，也有其他同學在完成彆的任務。”

“更何況，我們的同學都習慣了自主學習，過度安排你們反而不利於你們自己的學習進度。”

說完，飯桌氛圍又回到了之前，讓人沉默又不安。

急促的鈴聲驅散沉悶，漫在空中聽起來愉悅歡快。

周億講完電話重新落座，簡單說明電話內容，“剛剛你們做的那套試卷分數劃線已經出來了，不是很高。你們成績不錯，可以為下學期的數競集訓做準備了。”

薑槐夾菜的手一頓，停在空中不知進退，不待她反應，陳斯禮就擺手拒絕。

“老師，我要準備物競，沒辦法分心。”

周億沒應聲，轉頭詢問薑槐，“你是什麼想法，要參加嗎？”

薑槐生硬吞下食物，差點被噎住，喝水順口氣，斟酌著說：“老師，我不是個能吃苦的人，競賽很累我可能堅持不下來。”

局勢明了，見狀周億也不勉強，招呼著吃飯，過會放下碗筷告彆又按著兩人繼續。

“我吃的差不多，你倆接著吃。”

“老師，我們也好了。”

周億伸手晃了晃示意他們坐下，拉開椅子取下椅背的衣服套在身上，丟下一句話就離開。

“我坐在這裡你們也沒心情吃不是?剛剛隻顧聊天吃東西跟小雞啄米似的，我走了，隨意啊。”

門外吵鬨的聲音擠著縫隙躍進來，碗筷乒呤乓啷響作一團，陳斯禮喊來服務生添了道極辣的家常菜。

“吃吧，應該合你口味。”

薑槐看著擺在麵前色澤誘人的食物，緊張拘謹消散，開始大快朵頤。

“我學了很久的美術，哪怕是現在學習任務很重的情況下也沒放棄。如果走競賽，集訓的時候總要心無旁騖的做那一件事要放棄其它。”

一大段話拋出來，陳斯禮反應會才意識到她在向自己解釋。偏頭看著她，頭發擋住部分側臉看不清表情，一隻手壓著另一隻手夾著菜送進嘴裡。

他愣怔，開口：“拒絕沒關係的，不想也可以沒理由。薑槐，老周不會有其他想法，你不必解釋。”

吃完飯難免需要去放鬆，薑槐上完廁所去前台結賬，收銀員臉上浮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語調柔和開口說明，“同學，賬單已經結清了，後添的那道菜和你一道的那位朋友剛剛結賬。”

順著收銀員的視線探去，薑槐看見陳斯禮站在門外的台階下，有人從門外進來他上前拉開，身後陽光正盛投在身上陰影斜嵌路麵，肩膀處分出一個界限，一邊光明一邊昏暗，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或許剛好，陳斯禮注意到薑槐的視線，伸著手擺了擺，臉上揚著笑光混在其中。

此時光線擴大，整個人都在光下。

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