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山冷笑一聲,並不打算和他爭辯,隻是徑直上樓,走向男人房間存放的物品的保險箱。
男人臉色瞬間變了,連忙上前抓住蘇映山的手,調整了情緒僵硬說道:“過去的事情都是意外,我們現在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安居樂業的,你非要提以前的意外乾什麼,我們就你一個兒子,以後一切不還都是你的,你結婚生子買房買車我們全力支持,反正我們的一切到時候不都是你的。”
他努力擠出笑臉,那張老臉中被褶子夾住的小眼睛露出恬不知恥的期翼之色,“對吧,你說是吧,兒,兒子。”
蘇映山終於停下腳步,轉頭上下打量了這個醜態畢出的男人,和一旁裝作柔弱驚恐的女人,低頭發出沉悶如咳嗽的笑聲。
男人疑惑地看向他,囁嚅了一會兒,有些畏懼還是閉上了嘴。
蘇映山好一會才停止笑聲,如胸內氣體被用完般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看下方兩人令人厭惡的姿態,向上邁了一步,良久開口道:“以前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自己說的這些話你不覺得令人作嘔無所謂,彆惡心我,我和你毫無乾係,我隻要當初我的東西。”
男人見他還是要繼續往上,伸出雙手向上抓去,拉住他的手腕,蘇映山眼底閃過不耐,抬起被拽住的手,手臂肌肉緊繃住力量,一點點地掰開男人因過於用力而發白的指尖。
男人被迫鬆開手,卻失去身體平衡,“啊,啊!”身體不受控地向後倒去,兩隻手胡亂揮舞著,像是春日夜雨中被胡亂吹舞、雨點猛烈敲打的兩根蘆葦,在一池河沼中拚命掙紮妄想逃出不知身陷何處的囹圄,身後的女人見狀尖叫著撲了上來,臃腫的身軀似一灘爛泥死死扒住男人,脖子手腕佩戴的金玉飾品林鐺作響,清脆的碰撞聲以破碎終結。
蘇映山麵對男人揮舞的雙臂躲避不及,女人撲上來時局麵愈加混亂,男人在女人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立穩腳跟,不禁勃然大怒,剛緩過神巴掌就高高揚起,蘇映山伸手要攔,女人見狀也撲向蘇映山,看似勸架尖長的指甲卻朝著蘇映山的臉撓去。
蘇映山身子後傾,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但沒能阻止女人尖銳的指甲,躲避之間,不知是誰暗下用力踢了蘇映山的膝蓋,蘇映山雙腿一軟,整個人朝前傾倒,男人驚異躲開,蘇映山順著樓梯翻滾而下,全身疼痛不已,倒地落下之時,頭疼目眩之間,朦朧光影不斷變幻,周圍景象已看不清了,隻有兩人奔來時臉上的每一寸分毫畢現地清楚展現,每一根毛發、皺紋、瞳孔的變化、害怕、驚訝、焦慮、不耐等。
鑽心的疼痛在激素的作用下瞬間緩和為恍惚的眩暈感,像是踩在鬆軟的雲上漂浮,不真切的感覺舒適飄然,光亮隱去漫天黑暗降臨下來,最後凝成一張仿徨驚慌似曾相識的臉。
他在害怕什麼呢......頭腦已無法思考回憶,唯一熟悉的感覺告訴他,這個人,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