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陳書婷醒了裹著睡袍從臥室裡走出來。
林觀南正往桌子上擺著早餐，見她醒了便招呼她。
“我買了灌湯小籠包要趁熱吃的，不然不好吃了。”
“我昨天……”陳書婷走過去，蹙起眉竟然想不起來後來是怎麼下的車，到的她家。
對方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將盛好的粥碗放到座位前跟她解釋。
“喝了醒酒茶說了會話，你後來就睡著了。”
“這酒量是不行，喝了兩杯就多了。”陳書婷坐到椅子上，拿著勺子舀著粥。
林觀南將裝著小籠包的盤子和蘸碟推過去。
“我跟程程說了，等下次你去談生意給你特彆備著點東西。”
畢竟她的酒量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更何況，也沒有必要。
當然，用道具這隻是下下策，另一方麵則是和林家有合作的老板們以後不會再對她勸酒了。
“程程你倒是用的順手。”
程程原本的來頭，陳書婷自然是知道的。
見對方現在擱她手下混的風生水起深得信任，倒是感到奇妙。
或許不光是程程，林家兄妹馭下之術很是厲害，不，又或者說是籠絡人心厲害之極。
手底下幾乎都是對他們忠心耿耿，為他們肝腦塗地的人。
對此，林觀南隻是拿著醋瓶給自己倒了一些後推過去。
“她做事很利落，是個很好的下屬。我倒是慶幸當年把她挖了過來，不然我到哪再找這麼一個趁手的人。”
畢竟這些年她在京海的事情大多交給了程程打理，很多事情都給她省了不少心。
雖然不比林樞他們這些人知根知底，但確實好用。
見陳書婷連吃了兩個小籠包，她這才問。
“怎麼樣？好吃嗎？”
“挺好吃的，你這又是在哪找的小店？”
對麵的人慢條斯理的咽下嘴裡的食物，對於她不喜歡彆的東西，唯好口腹之欲這事自然清楚。
有什麼好吃的哪怕藏在小區胡同裡她也能找到。
“好吃的話下次早餐再給你買。”
見她喜歡，林觀南自然開心。
“算了，”吹了吹勺子裡的白粥，陳書婷出聲阻止。
“上次跟你吃了兩天飯，我胖了三斤。”
比起西式的餐點，林觀南更喜歡中式的，所以早餐也不搞什麼少油低糖的牛奶雞蛋培根麵包片，更彆提什麼蔬菜沙拉了，沒怎麼見她吃過。
秉持著“吃飽了才有力氣”這一理念。
私下早餐更是白粥麵條麵線包子油條豆腐腦豆漿鹹菜小花卷，成天換著花的吃。
結果幾乎都是碳水化合物，更彆提另外兩餐了，想吃什麼吃什麼。
倒不是頓頓大魚大肉，但是陳書婷習慣注重身材管理，胖上一兩斤都要苦惱一陣。
看著桌子上的清粥鹹菜小籠包，她歎了口氣卻還是伸出了夾起小黃瓜的筷子。
“姐姐什麼樣子都好看，還是吃的開心最重要，何況你吃的也不多，老吃蔬菜沙拉多沒意思啊。”
深知她對於保持身材控製飲食的苦惱，林觀南見不得她為了減肥什麼的吃的少，還是將麵前的小菜往她那推了推。
“這也算是蔬菜了。”
被她甜言蜜語的誇讚的陳書婷還保持著清醒，隻是瞥了她一眼。
“你啊，就會哄我。”
卻還是給麵子的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的盤子裡。
吃完早飯，陳書婷換好了一身新衣服。
昨天那身一身酒味，她今天還要去公司自然是不能再穿的，正巧林觀南給她買了幾身新的衣服還有新款的包包，就連首飾也是對方給她定做的，挑了套她最喜歡的就換上了。
她正戴著耳環，就見到對方也換好了一身衣服。
襯衫外套著挺括的駝色毛呢大衣，雖然和以往一樣顏色素淨，但是顯然裝扮正式了些。
“你今天有什麼行程嗎？”見她也是要出門的正式打扮，陳書婷有些疑惑。
手裡卻怎麼也戴不上這個耳環。
林觀南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來，彎下腰小心給她配戴時一邊解釋。
“要去慈雲寺上香，估計今天也就這一件事情了。”
慈雲寺現在的主持是林家兄妹祖父輩分的長輩，所以不管是寺廟修繕還是其他香火供養林家都出了不少力。
回來後的這些年每年差不多的時候，她都會去寺裡上上香，她本就在那為父母義兄供奉著長明燈，閒時還能聽聽住持講禪。
“注意安全。”陳書婷叮囑她。
“我知道了。”
對方給她戴好了耳環，這才站直了身。
仔細端詳了下才繼續說：“好看，我就知道適合你。”
“那我的首飾以後就都你來買。”
“求之不得啊，那就當季的新款過兩天都給您送貨上門。”
“得了得了，我就說說，哪有人像你一樣三天兩頭買那麼多衣服首飾的，我又不是三頭六臂一天換八套，屋子裡都要放不下了。”
“要不，換個有地下室的房子吧？搞個大一點的陳列室。”
“你當我家是博物館嗎？”
兩人往外走著，對於她的提議陳書婷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原本一直安靜呆在角落裡的閃電，此時見到她們要出門這才走了過來繞著林觀南走了兩步。
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它身上的刀口已經長好了，恢複了之前的狀態，這也是林觀南敢讓它自己在家的原因。
她半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好好看家哦閃電，回來給你吃好吃的。”
“你這又是從哪整來條狗？”之前陳書婷看見了它，但是懶得問，此時見一人一狗在那依依不舍的道彆終於是忍不住問她。
挺大的人了，現在這出跟白曉晨每天上學前和傑克演的一模一樣。
“朋友暫時寄養在我這的。”
和閃電交代完，林觀南站起來到洗手池洗了手。
擦乾後，這才挽住她的胳膊。
“走吧姐姐，我送你去公司。”
陳書婷同她往外走時，警告她。
“說好了，不許再買那麼多衣服給我了，沒地方放了。”
而對方呢，不以為然。
“不喜歡穿的就不要了吧，姐姐。”
“你這敗家的說話風格，多少年了還沒改過來是嗎。”
“哈哈哈……”
送完陳書婷，林觀南就驅車到了郊區的慈雲寺。
雖然稍遠，但是參拜的香客仍是絡繹不絕。
她像是普通香客一樣進了寺廟，往功德箱裡添了香火錢，又在大殿門口拜了三拜敬了香後這才往殿內去。
虔誠的對著寶相莊嚴的佛像叩拜，合掌祈禱。
待一小會睜開眼時，認識她的廟祝已在一旁等候，見她拜完佛祖這才進行通稟。
“林施主，住持在客堂等您。”
“謝謝師傅。”
茶桌兩旁是用來跪坐的蒲團，屋內沒什麼特殊的東西顯得素雅，燒香的味道倒是縈繞在屋內但並不嗆人。
淨慧大師已是古稀之年，慈眉善目一身袈裟看上去倒真是有些得道高僧的樣子。
“大師。”進了堂內，林觀南恭敬的對著他微微頷首。
“來了啊。”見她來了，淨慧大師的態度慈祥又隨和。
不像是一位佛家高僧，反而像是一位親屬長輩。
“坐吧，我剛沏了茶你嘗嘗怎麼樣。”
而另一邊，發達後就已將父母的靈位請到了寺廟供奉的高啟強今日也來上香了。
他剛才似乎隱約的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怎麼了？強哥。”
一眾小弟都被留在了寺外。
就隻留了唐小龍跟在身邊，見他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以為有什麼問題湊過去小聲詢問。
“沒事，可能是看錯了吧。”
高啟強搖搖頭沒有在意，轉頭添了不少香火錢。
隻是，這次在燒香拜佛之後，廟祝卻並未直接引領著這位同是出手闊綽的高施主去見住持。
“住持還在講禪，如果高施主想見住持可能需要稍等片刻。”
等到高啟強的確定後這才領著兩人去了另一間客堂，就在淨慧大師所在的地方相隔不遠。
幾人路過時，剛好隱約能聽見淨慧大師的感歎。
“……隻怕…慧極必傷……”
林觀南端著茶杯淺酌，對於淨慧大師的話並未說什麼。
她母親生前吃齋禮佛，曾常與他探討佛法，就連他們兄妹的名字也是找淨慧大師幫忙取的。
知之真切篤實處即是行，行之名覺精察處即是知。
謹言慎行，未雨綢繆。
我觀是南閻浮提眾生。
不要像世人一般重利而犯下諸多業障，以此為戒。
知行，觀南。
觀難，止行。
本就帶著林家父母對兄妹二人的期許以及警誡。
而另一層麵上，還在俗世時為林姓的淨慧大師確實是算看著林觀南長大的。
林家雖然幾代從商，家大業大但子嗣單薄人丁稀少，到了這一輩更是隻剩了林家兄妹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