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將酒杯放回去打算同對方告彆的林觀南動作頓了頓,有些驚訝的看過去。
“很明顯嗎?”
“還好,也許是我以前賣魚時麵對的人多的原因,所以才感覺的到。”
“這樣啊。”
聽他這麼說,她這才笑著搖了搖頭。
“倒也不算是心事,隻是最近的事情都堆到一起了沒什麼精神,等都結束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沒有細說,高啟強雖然擔心,也還是紳士的沒有的追問下去。
他清楚地知道林觀南其實並不喜歡過於依賴彆人,恐怕就算對陳書婷她也有所隱瞞吧。
“那就好,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小南你也可以信任我們一點。”他還是安撫著她,隻是說到最後又抿著嘴笑了,眉眼彎彎的看著她。
“畢竟,就像小盛說的,如果當年沒有遇見你的話,現在是怎樣還不知道呢,一直以來我真的很感激你。”
“好,有需要的話,我會讓大哥你幫我忙的……”
林觀南順著對方的話回答,隻是還沒說完就見到他從後麵拿出了一個文件袋給她。
是之前說過的“禮物”。
她接過來拿出了裡麵的文件看了看,是一份強盛集團的股權贈予協議。
贈與方高啟強無條件贈予15%股權與受贈方林觀南。
“這是?”
林觀南很是驚訝地看向高啟強。
卻見對方隻是笑看著她,仿佛隨意送出的不是股權而隻是一個普通的禮物。
“我一直在想,你幫了我這麼多,要送什麼禮物感謝你好。”
珠寶首飾房產奢侈品,這些東西要麼她不感興趣,要麼她自己就有,送出去也不算是特彆。
可不是貴重獨特的禮物,又不算重視。
思來想去,高啟強還是決定送給她股權。
強盛集團現由他們三人持股,說是高家兄妹的家族企業也不為過。
作為兄長且是決策人的高啟強自然擁有股份最多,但是15%的股權並不是小數目輕易就會改變集團的管理布局,雖然對於集團來說過於冒險了,但是也最能代表他的信任和親近。
而且說起來,如果當初不是她出借給自己那筆資金的話,他也不會順利的吃掉建工。
那筆錢並不是什麼小數目,可當時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自己,說是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可是它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林觀南將文件放了回去,破天荒的拒絕了高啟強。
“更何況公司是你們的心血,多一個人就多一分風險。”
她雖然也有著不少其他公司的股份,但大多數都是因為她參與了投資或者其他,從而獲得了等值的回報。
高啟強這份禮物不是她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但是從某種方麵來說卻是最有風險的,她不希望未來會有什麼麻煩。
“而且對我來說……其實你早就送給我禮物了啊。”
麵對他疑惑的目光,她繼續笑著開口。
“你知道的,父母去世之後我算是和哥哥相依為命長大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兩個也非常害怕失去彼此。”
害怕到幾乎草木皆兵,不相信任何人。
縱使是林知行以往那種粗神經的性格,也謹慎到不會讓她接觸任何陌生的人,不讓她出房子半步,外麵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巡邏站崗,就連廚房送來的飯菜也要測試有沒有毒……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給妹妹藏在衣服兜裡隨時帶在身邊看護。
“可是再害怕也沒有辦法,在大部分時間裡我們兩個其實是見不到麵的,更多時候我都是自己一個人,那時我就會很羨慕熱鬨的家庭,想有個能總是陪著我的哥哥,哪怕是吃飯時不隻是我一個人也好。”
都說錢能使鬼推磨,可更多的時候錢沒辦法實現她的願望。
回國以後,她又將住處落回了京海。
雖然跟以前一樣她自己一個人生活,但那也算是她的家了。
而且對於這個問題,林觀南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
但是她不能否認,她是羨慕著高啟盛兄妹的。
高啟強作為長兄不僅是照顧著他們,同時給他們了一個遮風擋雨又溫暖的家。
真好啊。
她不止一次的曾在心裡感歎。
她誇讚高啟強是個好哥哥的那些話,從來都是真心的。
更多是因為這個,林觀南才願意在不影響其他的問題上幫他一把。
“所以對我來說,每次你邀請我吃飯又能吃到你的手藝,就算是最好的禮物了。”
他記得她愛吃什麼特意學做的,是送她的禮物。
他逢年過節時怕她一個人邀請她過來,是送她的禮物。
毫不遮掩的擔心她,也算是送她的禮物。
就像以前陳書婷說的,比起錢她更在乎心意。
雖然人心易變,但唯有真心在她這裡最值錢,畢竟錢她多的是。
何況她也曾經在高家感受到過家的氛圍,她就算做是送給過她最好的禮物了。
說完後,林觀南笑了笑將手裡的文件放到了他身邊,等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被拉住了手腕。
她衣袖裡異樣的觸感此刻的高啟強並沒有在意,他隻是看著她,神色莫名的柔軟了下來。
最終卻也隻是,伸手近乎愛憐的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
“如果小南你願意的話,試著依賴一下我吧?”
溫暖乾燥的大手溫柔的撫在發頂上時,林觀南也不由得愣了愣。
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泰叔那吃完飯之後。
她好像醉意已經上頭了,不然怎麼會僅僅因為高啟強的目光太過溫柔就有些心酸呢?
好在,林觀南的手機響起,打斷了兩人間升起的異常氛圍。
她恢複如常,退開了兩步接起電話。
“什麼事?”
“聶思喬和朋友去了酒吧。”電話那邊的林樞言簡意賅。
本來他們最近收到消息說李厲有可能會出現,就一直暗地裡在關注著怕出其他差錯。可是沒想到,會看到聶總的女兒和一群朋友進去了。
聶思喬的母親是大院子弟,她的外公林觀南和藍桉也算是跟著長輩們認識過。
所以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夢緣出事。
如果一旦出了問題,可大可小,大了甚至能牽扯到她和藍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喝的酒有些多,林觀南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來接我。”
“出什麼事了嗎?”見她神色不對,等她掛斷電話後高啟強才立刻詢問。
“聶總的女兒去了我的酒吧,我去看看。”林觀南跟他解釋。
“我陪你去?”高啟強將她的大衣給她拿了過來。
她接過時笑著搖了搖頭。
“阿盛醉了,你照顧他吧。”
“那等你到家之後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他給她整理了下領子,動作很是親近。
可是經過了剛才的異樣之後,兩人竟然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距離近了很多。
“好,我會的,那大哥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你注意安全。”
林樞的車已經停在了高家門口,林觀南答應了他之後就離開了。
等人離開後,高啟強回到客廳時見自己弟弟仍舊還在睡夢裡,不由得歎了口氣。
上前給他把剛才掉落了的毯子又好好的蓋了蓋。
見到茶幾上放著的文件,想了想還是決定到時候還是要按照股權給對方分紅。
她拒絕了是她的意願,他想給同樣是他的意願。
隻是,這一晚高啟強一直沒接到對方報平安的電話和訊息。
等到淩晨時,他不放心,去了她家看看,可她沒回來。
他又讓人去酒吧查了,也沒有人。
直到第二天早晨,與高啟強得到的消息一起的,是安欣的電話。
林觀南失蹤了,連同聶思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