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思喬的妝果然哭花了,隻能坐到沙發上一邊拿著小鏡子補妝,一邊瞥向接替了自己工作的小高總。
這位小高總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知識分子的樣子,說話倒是夠直白的,進屋就說自己妝花了,一點也不紳士。
跟他說話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但是看他此時坐在床邊動作輕柔體貼細心的那副模樣,聶思喬又覺得剛才好像是錯覺。
“你嘗嘗麵的口感怎麼樣?”
高啟盛端著碗挑出了兩根麵,喂給林觀南。
“今天時間有點久,如果不好的話就吃點彆的,等明天我再重新給你帶。”
她剛吃了一口就感覺麵湯沾到了嘴角,下一秒就感覺到微涼的指腹擦過……
“啊,下意識就,我剛才洗過手了。”
說著高啟盛拿著紙巾又為她擦了擦嘴角。
反應過來的林觀南抓住還在自己臉邊的手。
“阿盛,我自己來吧。”
“好。”
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隻是將手裡的紙巾交到了她手裡。
麵色如常的擦了擦嘴,林觀南菜繼續回答高啟盛剛才的話。
“很好的,不用那麼麻煩了,我打算明天就出院了。”
“出院?”
“啊?學姐你要出院?”
話音剛落,屋內的兩人都驚訝的出聲。
畢竟林觀南現在行動不便不光是因為目不能視,就連身上的傷口也沒有愈合好,可不像是能夠馬上出院的狀態。
“嗯。”她點了點頭。
“也好,總比在這清淨。”
高啟盛手上動作沒停的給她盛了一勺湯,見她已經做了決定,想了想也表示讚同的說。
“是啊,醫院人多眼雜的也不太方便,還是回去省心些。”
“那這樣的話,學姐你出院以後去我那吧?我來照顧你。”聶思喬興致勃勃的提議。
聽到這話,背對著她的高啟盛神色不快的翻了個底朝天的白眼。
不過林觀南也如他所料的拒絕了對方。
“不了,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你還是好好搞你的創作吧,等你舉辦畫展的時候我可是要去看的。”
“那好吧,我們就算約定好了,學姐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啊,我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
“好,我很期待的。”
聶思喬最後是同父母一起回去的。
她的母親喬女士發現女兒不在家有些著急的聯係了她,得到了她在醫院探病的消息後立馬和丈夫帶著禮物趕了過來。
這些天來已經聽女兒說了不少遍林觀南的好話,深知是對方插手才讓自家孩子免於危險,夫妻兩人都十分感激她。
哪怕前幾天被氣頭上的藍桉針對,也並沒有絲毫不悅。更彆說喬女士性格本就溫婉感性,見到林觀南後更是忍不住流淚,拉著她的手感謝她。
呆了有一會,還是聶思喬提醒父母對方還需要休息,這才結束了這場探望。
但走之前,喬女士還是特意與林觀南互留了私人電話。
因為林觀南不方便,所以是高啟盛去送她們的,說是送,也就是陪著走到電梯口,客套著送走了幾人之後他就往回走了。
林觀南還是靠坐在床上,蒙著眼睛不動的話總會讓人覺得她在發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什麼也看不見,現在也做不了什麼的她,發呆放空倒是容易了很多。
喬女士同林母籍貫一樣,雖然離家多年,但至今說話時仍舊帶了一絲家鄉的口音。
剛聽她說話時,林觀南少見的恍惚了一下。
好在這沒兩秒的恍惚沒被其他人發現,喬女士的橄欖枝意料之內的遞到了她的手裡。
人情債,最難還。
聽到病房門被敲開,林觀南這才收回思緒。
“我回來了。”為了讓她知道是自己,高啟盛進來後第一時間開口。
“辛苦你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高啟盛坐回椅子上,為她掖了掖被角。
“我下午沒什麼事,再陪你多待一會好不好?”
“好呀,剛好我自己的話會覺得無聊。”
林觀南表示讚同,唇角彎出一個柔軟的弧度繼續開口:
“所以,要不要和我說一下是什麼事讓你心情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