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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維續千年,如今的執掌人是第十七任皇帝,名諱子期,更是最殺伐果斷,喪心病狂的男人。他本不出生嫡出,甚至隻是太上皇流連煙花縱情所致,他生母最是風情禍亂,為了出人頭地不受欺淩。攜那時才誕生3月有餘的他,從江南地帶一路隨商賈木船北上。一路上顛沛流離,為了能有所依靠,他的生母在船上行賣藝的行當。上位後更是臭名昭著,霍亂朝廷。太上皇為美色所引,不顧群臣,不顧一生廉政清白,日日顛鸞倒鳳,與那女子抵死纏綿。15年後,皇後的父家暴亂,後有莫名勢力鎮壓,周子期上位,苦於皇後殘黨未清,勢力宏大。隻得讓皇後享太後名譽,在周子期手下確是名存實亡。
周子期剛上位,殘暴不已,逝親母,囚其父。與太後表麵上演母慈子孝的戲碼,背地裡,周子期將太後早年德不配位,眷養男寵的證據緊抓手中,明裡暗裡逼迫太後讓權。
太後做事最是周密,壞就壞在了我這個沒有來頭的鄉下丫頭。
13歲,我被周子期帶上京城,離開養父養母。我體弱多病,本是養母費心照顧我,才有些好轉。可上京路上顛簸遙遠,我舊疾複發,在硬邦邦的甲板上輾轉反側。是周子期打著小燈籠,一夜未睡為我退燒,我燒昏了過去,他輕輕把我的頭扶上他的肩膀。他的侍衛說周子期最是話少,可是那天他為了讓我保持清醒,一遍一遍哼唱著他的生母哄他時的兒歌。半夢半醒時,我聽見,他一遍遍祈求著我彆死。
後來才知道,我是太後和她的男寵生下的孩子,玷汙了皇家血脈。因為日子對不上被太上皇發現,氣急敗壞卻對已降生的我無可奈何,隻得對外宣稱我難產暴斃。處死我的生父。礙於太後父族勢力,隻得將我與派去江南的提督同行,後被我養父養母收留,過著清閒愉悅的農家生活。雖然家裡一貧如洗,但好在父母和藹,對我視如己出。
他們是新婚夫妻,我剛來到這個家時,他們還隻是因父母之命將就在一起,沒有任何感情。他們給我熬湯,把尿,做飯......一對善心夫妻一次次手忙腳亂地照顧我,雖然繁瑣而無從問詢,他們從未有過抱怨,總是兩個人趴在床沿邊樂嗬嗬看著我笑。
“給她起個什麼名字呢?”
“樂之吧,
——祈願她這輩子,平安幸福,快樂開心。”
“娘,我為什麼叫樂之?”
“人呢,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人生大事,等你及笄了婚姻是你的人生大事,婚後生子是你的人生大事。
——但你要記住,人隻活一次,快樂,才是真正的人生大事。”
無數次聽見父母計劃育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話題總因我而結束。“有樂之就好。”
被周子期帶上京,我不開心,甚至有時祈願自己能死在家鄉的水路上。可想到母親囑咐我要聽周子期的話,說周子期是我的哥哥,到了哥哥家要安分守己。我隻得安慰自己,強顏歡笑。
後來的日子過的平平淡淡,住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宅子裡,我從未見過這樣大的宅子。我趁宮人換班偷偷跑到鐘樓上。
奇怪,明明是那麼高的樓,卻還是看不到大宅子的邊界。紅磚綠瓦,一隊隊戴帽子的人低著頭行走著,每一個我眼前的片段好像在一遍一遍地重蹈覆轍。
大宅子裡的飯食很好吃,總有大姐姐給我穿衣服戴首飾。她們總是跪在我麵前,我拉她們起來,她們不說話,隻是邊搖頭邊笑。
周子期很少來看我,算著日子似乎一月一次。我扒著手指計算著,期盼著能有人陪我,陪我說說話。
每過完一日,我會在木床上刻下過了一天的記號。小時候晚上數星星睡覺,現在用手摸著木床上突出的刻印,每晚數一遍又一遍。心裡盤算著等子期哥哥來了怎麼和他說話。他從來不會笑,我會絞儘腦汁地思考有趣的笑話,甚至不惜在他麵前扮醜。
他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不對,是他本來就生得俊俏,每次和他在一塊我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