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撐著眼皮,“還要洗澡,還要護膚。”
“那趕緊醒醒。”
嚴霜在他懷裡撒了兩下嬌,到底坐直了身子,然後伸開雙臂,“抱我過去。”
李貞木照辦,環住嚴霜的腰往上一托,還不忘連上嚴霜的外套和鞋子一起送到她家裡。
嚴霜靠在他耳邊,打了兩個哈欠。
他笑說:“這麼困啊。”
“還好吧,洗個澡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看來,我沒有代勞的機會了。”
嚴霜捶了一下他的背,自己也捶醒神了些,“滿嘴跑火車。”
“嚴老師饒命,學生下次不敢了。”
嚴霜樂了,“算你識相!”
*
嚴霜搞來搞去搞到十一月中旬才把織圍巾的活計徹底搞定。
她獻寶似的把圍巾包裝得漂漂亮亮,又怕獻醜似的扭捏了好幾天,“喏,送你的圍巾。”
李貞木眼睛亮了亮,他接過紙袋子,拆開一層又一層的包裝,最後圍巾在手上展開的時候,不由愣住了。
圍巾可以用…奇形怪狀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反正就是怪醜的。
嚴霜大概也覺得拿不出手了,把圍巾從李貞木手上拿走,“算了,我重新織一條給你吧。”
李貞木又把圍巾拿回來,“沒事,先在我這放著,等你織好了再把新的給我就成。”
嚴霜一想覺得這樣也不錯,就答應了下來。
誰知李貞木第二天就把圍巾給係上了,嚴霜看到的時候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
“你…你怎麼給係上了?”
“我早上出門前照鏡子覺得還蠻好的,而且,特彆暖和。”
“你個傻瓜。”好在圍巾顏色不出錯,醜得也就沒那麼明顯,憑著李貞木的氣質,倒也勉強能削弱圍巾自帶的土氣。
可是,這麼一張臉戴這樣的圍巾,眼霜真覺得有種暴殄天物的罪過,她暗自下決心下次一定織一條漂亮好看的。
李貞木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替她把圍巾籠了籠,“把有價值的東西棄之不顧那才叫傻呢。”
嚴霜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挽住李貞木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兩個人一邊走著,她一邊說著:“我哥開的新劇選角快結束了,到時候我要去給他們做培訓呢。”
“是嘛,我們嚴老師很厲害的呢。”
嚴霜哼了一聲,“培訓少說得三個月,聽說我哥特意在C市租了個古色古香的場地。好在我哥考慮到先讓我們好好過個年,打算年後開始培訓。所以下學期我得跟學校請個長假了。”
潛台詞就是他們得異地一段時間了。
李貞木默了一瞬,斟酌著開口:“嚴霜,寒假去我家住一段時間吧。”
嚴霜歪頭表示疑惑。
“應該會對你這次的培訓有所幫助。”
“你是說你家那個園子?”
“嗯。”
嚴霜有些慫,“那不就是和你爺爺住一起?而且,過年那會很多親戚來來往往的吧。”
“年前來就行,我會安排好的。”
嚴霜答應下來,她相信李貞木不會讓她為難的。
嚴霜哪裡能想到自己現在一句輕飄飄的答應,導致了多麼長一段時間王元思和實驗室成員的叫苦不迭。不過,唯一能苦中作樂的點就是,他們今年的寒假會很早。
“對了,李貞木,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沒。”
“有喜歡過彆人嗎?”
“也沒。”
“啊?那也太單調太沒意思了吧?青春期哎,少男少女躁動的時候,你居然愣是沒對異性產生過好感?”
李貞木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沒去解釋,“那你呢,你喜歡過彆人嗎?”
“有啊。”
雖然她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不過,她是不會告訴李貞木的。免得襯得她更傻。
李貞人出現在藝術部好幾次,總應該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對。說起來要不是上次譚老師找我,我都還不知道原來我們都是一中的呢。”
“不過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嚴霜感慨,“留下的影子也實在少得可憐。”
嚴霜這段跳躍性的話,純粹是感慨她那無疾而終的第一次動心,可惜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少,模糊到影子都不清晰了。
她隻記得,對方打動她的是他的聲音。可是到現在,那聲音是什麼樣子她早就忘記了。
她性格如此,不喜歡刻意去惦記什麼人或什麼事,事物若不對她造成持續性的影響,一旦被拋之腦後,就再也拾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