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 我與張存在(1 / 2)

我愛過許多人,隻對他稱得上迷戀。

和他待一起的日子幾乎都是夏夜,乾燥的夏夜。坐在小破車上摟他,乾裂的骨頭去碰另一副骨頭,散脆的聲音美得我想哭。他骨頭的空隙用來呼吸,我用來破碎,因此我會更痛些。

我喜歡貼在他後背,聽。有大城市的機械聲,有晚風的鼓漲聲,有土地的暗湧,總之是動態的,像鉛筆沙沙刷在我這張素描紙上,他有足夠的質感讓我迷戀。

他形感很牛,愛畫結構怪異的人像。靈魂何等扭曲,人物麵部就如何扭曲,原諒這方麵我貧瘠,很難定性。講到這裡,或許腦海裡不免聯想出乾燥的老成的畫作,不不,他的畫筆無比濕潤,像顏料摻水灑在紡裙上,即便畫紙再粗糙。

拯救我乾裂的骨骼有兩個法子:填白缺失的部分;刷黑剩餘的骨骼。他屬於後者。

不知你是否經曆過生長痛,有專家定義其為“鈍性”的痛感,20歲的我實則忘卻。夜半我對著脛骨內側重重一擊,痛感散去後有種抓心撓肺的細癢,我發覺自己是隻被抵製的幼獸,忍不住伸出觸角去探索未知的領地。

實話說,我聞得到身上在潰爛,才渴望去匹配高貴的人格。好比養成寫繁複文字的習慣,一定脫離不開我是個庸俗簡單的人。我鄙視這種簡單,又攀附不上大道至簡。前幾日看胖達人2的《進化論》幡然醒悟,不同層次的哀怨是會獲得降階認可的(因此我的朋友圈經常被讚hh)。

他,暫且稱之為“張存在”吧,(不要懷疑,他的生活狀態像一個可塗抹的存在),從不在意我細致的感官和遣詞造句,他似乎更喜歡我發些有趣的東西。我從不讚他,那是褻瀆。我會收納進心的領地,我唯一一次主動的賽博公域互動發生在視頻,在我幻想成為一名好編導的未成年時期,運營過他的美術賬號,自然要隨讚。那幾條轉讚評都破了10w,我知道這與我無關。

一名文人朋友問過一個深奧的問題:你更想愛上他,還是成為他?

三年前我說愛上,今日我大喊,成為,成為!

張存在持有古樸的精神。至今我不明白old school的含義,因為此等守舊暗藏可愛的頑劣,又或許隻是滾圈大哥看多了。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愛搖滾。牛逼的東西是個模子,讓可流動的我間隙裡鑽進,形塑為想展現的模樣,好延綿層級上的鄙夷。你看,這個邏輯,是不是和我們偉大的父權主義相類比?

我不愛具體的人。

恰好因為張存在的抽象填滿了我。像峽穀之間注入河流,它得以形成完整的地貌,僅此而已。

我愛邏輯能自洽的人,比如臟手指說願望能上春晚,因為那時候的春晚一定足夠包容(這說法酷極了,於是文名就取自他們的歌《讓我給你買包煙》);比如我愛晉江(真的),因為我不能在嚴肅場寫小言情,但晉江允許我在它肚量裡埋下異族。群遷的蟻爬進草堆,畏懼廣袤,紮根廣袤。我崇尚權力,正如我愛著美,被審美霸淩後延續霸淩——我深知我的狹隘,我戀慕我的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