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著的酒臭味，散亂一地的衣服和酒瓶，嗚咽中夾雜著女人的哀求聲，這是薑元九年以來的生活壞境。

“臭婊子，現在連伺候老子都不願意了？”

“……”

“還有你個賤丫頭，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出生，賠錢貨，老子酒沒了都不知道去買？！彆看老子，真晦氣。”

薑元坐在角落看著自己的母親跪倒在那個叫父親的人的旁邊，那個男人踹了母親一腳，又向自己走來，地板上的空酒瓶被踢到，滾到了薑元腳邊，她看著酒瓶，想著摔碎的瓶尖刺進那個父親的腦袋上，鮮血淋漓灑在地麵，腦漿迸濺的樣子。

回過神那男人的影子已經完全籠罩了自己，他拽著薑元的頭發。啊，這種事情應該已經習慣了。那人還沒說什麼，母親拉住了他的衣角。

“彆打元元，彆打，去買酒、元元，去給你爸買酒。”

聽到酒，那個男人已經鬆開了手，母親把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元塞到薑元手裡，擠出一個笑，薑元吸了吸鼻子，跑了出去。

她沒有穿鞋子，光著腳，白色短袖成了灰色，像是迷路的乞丐，路邊的熊孩子拿著小石子砸向她，薑元隻是瞥了一眼，她的胳膊是一塊塊的淤青，多點少點都無所謂，走入便利店，隨意拿了幾瓶酒，抱著去了收銀台，她看到了收銀員的眼神，是嫌惡的，薑元抿唇，用手背抹了抹臉，結了賬，那收銀員沒有給袋子，薑元隻好抱著走。

那些熊孩子還在，見薑元出來就繼續仍石子，她護著懷裡的酒，她知道如果沒有把這些帶回去會更疼。

或許是酒瓶的緣故，遮擋了視線，薑元踩到了熊孩子仍的石子，腳掌被硌到，薑元被痛到鬆了手，酒從懷裡掉落，想要接住，一瓶也好。薑元倒在了酒水的玻璃渣中。

大片玻璃渣在薑元身上劃了幾處紅痕，薑元縮起顫著的身子，她不想起來，想一輩子就躺在這裡，沒有人幫她，她隻有自己，那些熊孩子見狀已經跑走，薑元哽咽著撐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暗處，她躺在那裡會給路人帶來麻煩，和對自己的嫌惡，曲起膝，薑元把頭埋進臂彎，傷口的血蹭的身上哪裡都是，疼痛無時無刻在提醒自己，那個家，隻有害怕，現在，自己是無助的，薑元想去再買些，但隻剩幾個零散的硬幣，這是收銀員找的錢。

薑元想過很多，她想讓母親和那個父親離婚，但母親不敢，怕他會來找麻煩或是報複自己……

薑元抬起頭，一個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就站在自己麵前，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薑元並不認識他。

“你叫什麼。”

“…我，薑元。”

“餘年，我的名字。”

“喔…。”

她不知道，這是噩夢的開始。

餘年掏了掏兜，拿出幾個創可貼，貼在了薑元被劃傷的地方，貼完餘年側過臉親在了臉上的紅痕處，有些輕微的刺痛，薑元怔住，餘年拿手擦了擦薑元臉上的血跡，覺得莫名其妙，和他道了貼創可貼的謝。

薑元知道自己已經待的夠久了，帶著擔心回了家，門沒有鎖，拉開門，薑元看到自己的母親躺在地上，傷的痕跡變多了，母親應該是暈了過去，那個父親…似乎不在。

薑元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轉過頭，沒人，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她把母親扶起來，讓她靠著牆，倒了些水，一點一點的喂給母親，安置好母親，薑元開始收拾其它地方。

男人已經幾天沒有回來了，薑元知道，這是她最輕快的日子，那個父親去賭博了，一個月總有這麼幾天。

母親在睡覺，薑元趴在桌子上，一陣敲門聲讓薑元被嚇到，不會是那個人回來了吧？敲門聲不斷，薑元怕母親被吵醒，走到門口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不是巨影，不是拳頭，是之前遇到的少年，餘年。餘年直接進了屋。

“你…”

薑元還沒說完，被餘年打斷，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

“想見你，昨天看到你進來，所以知道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