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有生命力的心臟帶動下,逐漸感受到體內的血在回溫,變熱,發燙。
砰、砰、砰。帶著腦仁一起震動的幅度變小,直到耳鳴徹底消失,魂歸寂靜。
安德森的臉被拍了拍,力度稍有控製,但還是留下了殘餘的痛度,座位上的人睫毛顫了顫,這才生澀的掀開眼皮,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虛空。
【高三階段那年學校死了個同學,林鳶。】
【幾個畢業後即將踏入社會的青年,在各自的國家收到林鳶的死訊,當年的朋友分道揚鑣,揣著不同的心思回國前往了林鳶的家又重新聚集到一起。】
【召集者是楚祁,他安排了一場遊戲……】
無機質的係統音在安德森耳邊作響,安德森始終保持醒來的姿勢,沒了氣息似的。
【檢測到人員,安德森。】
胃裡一陣翻雲覆雨,他麵色看不出來有任何不適,雪白好看的側臉上蒙了層讓人琢磨不清的塵埃。
【副本簡介已結束,您的係統綁定為001,祝您本次通關順利。】
【本次副本名字為——賭徒遊戲。】
……
椅子上的人終於有了動作,緩慢眨了眨眼後抿起嘴唇,不好意思似的坐直身體,撐在椅子邊緣的手指略微捏緊,本就蔥白的色調硬是泛了紅,有點愣的看著坐在對麵的陌生男人。
男人目光好似剛從他手上移開視線,雋秀俊逸的一張臉上半眯著眼,薄唇說話時一張一合,揚起一個風流惡劣的弧度,麵色卻有些沉,:“怎麼,覺得自己逃不了了,嚇的我們小俍魂都飛了?”
安德森聽見這個名字,不為所動。
小俍是他小名,根據字典裡隨便翻一頁他看見的第一個字起的。
麵前的人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經曆生死攸關的處境,臉色還白著,眼睛不敢看他似的眨巴,昏暗的燈光下剛才他為了把人叫醒而留下的紅印似乎更為紮眼。
男人少見的嘖了一聲。
安德森把手捏的更緊,目光更迷茫了。
“問題。”男人好像第一次對人有這種耐心,麵上還掛著笑。
“哥哥再給你重複一遍?”
看著安德森傻裡傻氣的樣子,像是早就料到對方的表現,頓時發出一聲哼笑,混著本身很好聽的磁性,傳播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一碰上和他有關的事,就開始裝傻。
以為自己的小手段能瞞天過海,就找不到他頭上了。
除了臉之外哪兒好,就能讓林鳶喜歡到跟他談。
林鳶就是被他坑死的…坑不到情敵現在又來坑他情敵弟弟……。
小賤人。
還想坑誰。
安德森點了點頭,坐姿很乖,一頭金發有點擋臉,他把頭發撩到了耳後,一副認真的態度緊盯著麵前的人,生怕聽差了一個字。
“我說,你現在還是不是c\h\u。”
安德森:……
“就這個問題。”
“把你嚇暈了?”
男人用飽含興趣的語氣說著,俊帥的年輕麵龐湊近,玩味一樣把這句話每個字在嘴裡打轉品味。
腦袋像是空了,卻不像是裝的。
年輕的小花瓶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狀況,一個直白露骨的問題把他的防禦打碎的措手不及。
周圍的環境很寬敞,而他另外一隻手底下壓著一個…
測謊儀。
安德森臉色更白了。
身後傳來很多探究又熱烈的視線,讓他清楚了現場不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是他看不見而已。
幸好看不見,要不然他臉紅的事就被第三個人知道了。
臉上沁透了粉的人,似乎知道了這個問題有多暗中指點他不檢點,眼睫垂得更低了,卻沒再像剛剛那樣暈過去,隻是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更偏紅的那邊臉。
空氣中是一聲吸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我這就放回去…”
真笨。他都不敢看對麵的人是什麼表情了。熾熱的視線下他能感受到對麵對他的態度有多戲謔,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對麵的人估計是等了半天,心有點癢了,想要再次開口,受了什麼阻礙似的,沒說話。
【是。】
電子音有著不同於人的冷淡,在刀口上終於給了答案。
安德森聽見這個,心裡有了底。
不需要他確認,他也沒有花時間消化。
安德森在把手放會測謊儀的瞬間,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抬頭,臉上帶著粉,嘴巴在空中一張一合。
這個答案讓空氣凝滯了幾秒,而後整間房裡爆發出驚人的起哄聲。
什麼?
難得少見的風流氣在帥氣的臉上褪了半分。
顧丞難得在謝熠秋臉上看見這種情況,他起哄的聲音沒停,當見了奇事似的偏了偏眼,又往全場唯一一個渾身冷氣難以接近的公子哥身上看過去。
有意思。顧丞揚了揚眉。
安德森似是看出來他心裡想的什麼,忽略了所有嘈雜的聲音,再次清了清嗓子。
身後的聲音逐漸平靜下來。
這次,對麵的人盯著安德森,聽清了安德森的答案。
瑞鳳眼睜大,想要威脅他似的。
怎麼看怎麼漂亮。
他說。
“我不是。”
第二遍回答又落下來,測謊儀還沒有動靜。
這次是真沒聽錯了。
他笑容始終帶著壞,好像輕飄飄的看了誰一眼,安德森不能確定方向,他抿著嘴,不說話了。
他好像是猜到了接下來要問什麼,已經想逃避了。
表情就好像在跟他說。
哥哥,我跟你求求情。
謝熠秋哪碰上過這種表情,即將脫口而出的招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把想的說出來,反而朝後麵笑道:“要第二個問題了,你們誰押?”
顧丞舉了手,三個女孩子也緊隨其後。
隻有一個不合群,他們也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