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樓下左轉有診所,發燒感冒彆來煩我。”周南荀翻出條毛巾,扔她懷裡,“隻有毛巾。”
徐澄:“謝謝。”
“砰!”主臥門關上。
周南荀家也是老房子,浴室設備不齊全,沒裝能散熱的浴霸。
熱水抵不住四麵八方襲來的冷氣,徐澄哆哆瑟瑟地衝遍澡。
這鬼地方,她一分鐘不想待。
洗完澡問題又來,身上那套衣服穿了兩天,飛機、火車、客車染一身怪味,沒辦法穿著入睡,可又沒拿彆的衣服。
磨蹭半天,徐澄推開浴室門,身體被門擋的嚴嚴實實,隻探出個小腦袋,“周南荀!”
緊關的門沒任何動靜。
“周南荀、周南荀、周南荀......”徐澄一聲聲呼喊。
兩天沒合眼的周南荀,占床就睡了,迷蒙中聽到女孩的吳儂軟語,他翻身繼續睡,可那軟軟甜甜的聲音,一遍遍呼喊,堵的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他下床開門,“又怎麼了?”
和陌生男人借衣服太難為情,人出來徐澄卻張不開口,支支吾吾半天不說。
“喊人也是你睡前習慣?”周南荀強睜開眼睛說話,人還困著,聲音沙啞帶著疲倦,“沒事我睡了。”
見主臥房門要關上,徐澄閉上眼睛喊:“有沒有新睡衣?”
“沒有。”周南荀答得乾淨利落。
徐澄退而求其次,“秋衣秋褲也行。”
周南荀:“沒有。”
“運動衣褲也行。”
“沒有。”
徐澄顧不上害羞,大聲喊:“T恤總有吧?彆告訴我,你夏天短袖都不穿。”
周南荀站門邊想了想,進房間拿出件白襯衫,“短袖冷,穿這個吧。”
徐澄接過衣服,下意識在鼻尖聞了下。
耳邊驀地響起聲冷哼,“再挑三揀四就凍著吧。”
知道周南荀暗指她大冷天光腿穿裙子的事,徐澄也哼了聲,“保持青春美凍死不後悔。”轉身關上門。
周南荀:“......”
淩晨,青春美沒抵住嚴寒,徐澄發燒了,又在睡夢中,腦袋不清醒,迷迷瞪瞪下床喊阿姨。
劉姨跟在她身邊很多年,房間在徐澄麵對,夜裡有事,她都直接過去找。
“劉姨,我好冷。”徐澄在牆上摸燈的開關沒摸到,找來找去,摸到一片溫熱的皮膚,暖暖的很舒服,她湊過去躺下,嘴裡嚷著:“好暖。”
雙手臂正要去抱那熱源,手腕倏地被握住,背向身後,將她按在床上,冷沉的男聲響起,“誰?”
徐澄燒得暈乎乎,哭唧唧說:“疼!”
周南荀猛然清醒,想起家裡多了一個人,他鬆開手,“你來我床上做什麼?”
徐澄雙臂抱在胸前瑟瑟發抖,“冷、好冷。”
周南荀掌心還殘留她身上的溫度,有點燙,為了確認,他將手背貼上徐澄額頭,果然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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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絮縣刑偵大隊會議室。
周南荀問:“虎子,現在齙牙那邊什麼情況?”
趙虎:“齙牙完全沒起疑,已經約好今晚再出來碰麵。”
周南荀看眼隊裡唯一的女刑警,“小喬,午飯後準備衣服、紋身貼、假發。”
他放下紙筆,轉向對麵坐著的領導說:“原定飯店本不在那,齙牙臨時改變,我們為了不露出破綻隻能應變,陌生環境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今晚見麵地址改KTV包間,一定順利得到和莫哥見麵的機會。”
這次的便衣任務是協助市局緝毒隊,得到和莫哥見麵的機會,任務不難,但是人物關係複雜,他們連續加班半個月,才一層層摸到齙牙,眼看要收尾,全隊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會議結束正是午休時間,一行人去食堂吃飯,趙虎說:“齙牙惦記上昨晚飯館遇見的美女,今晚恐怕還會提。”
老陳嘴裡嚼著飯,含糊不清地說:“那麼美誰不惦記?我都一見鐘情了。”目光掃過周南荀,老陳徒然笑了,賤兮兮地說:“老大,被潑一臉啤酒的感覺爽不爽?”
周南荀沒好腔地說,“滾。”臉到衣服全濕了,渾身酒味,能有好感覺?
相比他們三個大男人的吃相,喬語優雅很多,她歎氣,“可惜昨晚咱們被美女當成流氓,要是正常情況,我必須上前搭訕,問她用什麼化妝品皮膚那麼好 ,白嫩的快能掐出水,像我剛出生的小侄女似的,臉好看就算了,身材還那麼好,瘦的一點不乾癟,甜妹的臉禦姐的身材,純欲天花板,我也要愛死了。”
“唇語天花板?”趙虎說,“我看人家會說話,不用讀唇語。”
喬語瞪趙虎:“純欲是清純又性感的意思。”
發燒到39.5度,神仙也性感不起來,昨晚徐澄渾身滾燙,像個剛出鍋的烤紅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周南荀嘴裡的飯突然不香了,放下筷子,“你們吃,我回家一趟。”
大家都知道,周南荀獨身多年,無牽無掛,最不著急回家的就是他,節假日向來主動值班讓大家休息,像長在刑警大隊,回家也就睡個覺。
趙虎、老陳、喬語異口同聲說:“你回家乾嘛?金屋藏嬌?”
周南荀端著餐盤站起身,語氣不算好,“養了一隻滿身是針尖的刺蝟。”
老陳拉著他不讓走,“什麼刺蝟?”
周南荀:“精貴、嬌氣難養的金刺蝟。”
三位隊員耗費光腦容量想也沒想出有金刺蝟這個品種,喬語說:“麻煩乾嘛還養?”
周南荀扯唇自嘲,“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