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具屍體查到一個活人困難重重,加上林沅的痕跡被刻意抹去,她的過去是沈清昱親自拜訪了很多人才拚湊出來的。
拜訪的方式不算友善,可效果頗豐。
他想給自己的人生重新找到意義,所以他開始漫長的追尋。
沈清昱找好了引誘蜜蜂的花,留住蜜蜂的花蜜,建築了供蜜蜂棲息的巢穴。
他精心策劃了一場重逢,衣服上還殘留硝煙的氣味,這不要緊,她鞋麵上的血也沒有擦乾淨,他們也是因此才相配。
她不記得過去的相逢?
沒關係,他會製造出新的記憶。
沈清昱隻有在林沅麵前,才擁有愛人和被愛的資格。
叫走他的是父親醫生的電話。
深夜正裝出行不常見,但沈清昱為這天準備了那麼久,何必在乎微不足道的小事。
黑色的長風衣在他走進大門後貼回他的身體,屋裡坐滿了他的叔叔伯伯。
“外麵風很大?”
唯一一件白大褂從樓梯下來迎接他,領著沈清昱走過心思各異的人們,繞過他曾經近距離接觸的瓷磚,來到了他父親身邊。
病床上的金發男人呼吸微弱,看來正遊走在死亡邊緣。
“下毒······是女人的手段。”
沈清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有用就足夠了,你死了誰會在意是男人手段還是女人手段。”
“你應該還能活一會,你要死在凱文之後。”
蒼老的麵容扭曲出新的模樣,醫生適時上前,針頭紮進血管裡,他的動作伴隨液體傳輸停下。
“還能讓他更加痛苦嗎?”
“嗯······可能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藥物。”
“不用在意價錢,儘量用吧。”
沈清昱單獨走下樓梯,站到這個大家族的中央,費了點力氣裝孝子,“爸爸不太舒服,我讓他睡了。”
長久地佇立在角落的強壯男人們一步步圍攏他們,沉默地從腰上取下器械,無聲對準了一個個頭發稀少的後腦勺。
“爸爸說,今後家裡的事要麻煩我來做了,我就在這裡說一聲。”
沈清昱左後方的中年男人皺眉上前,抬起手想搭他的肩膀。
寂靜的環境裡齒輪轉動的聲音像響在耳畔,中年男人倒下的聲音更是震耳欲聾,猩紅的液體從他的後腦勺下方蔓延,淹沒了沈清昱的鞋底。
其他叔伯踉蹌著向後退,同時被身後人推著向前,支撐不足跌倒在地,撲在了液體裡,沾了滿手不乾淨的東西。
男人的嚎叫跟豬叫是沒什麼區彆的。
沈清昱想起林沅穿的紅底鞋,她比自己更適合這個顏色。
他說起場麵話打圓場:“家族事業一定能在我們共同努力下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