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使慕青 殿下聽得慣,臣還沒叫慣。……(2 / 2)

朕不登基 花铖 4404 字 2024-03-30

好似個初出茅廬沒學著什麼勾人的本事,便憑著一張臉想叫人跳河墮了性命的精怪。

葉向麟的視線在他線條分明的鎖骨上略瞥了一眼,不敢再向下看,咳嗽兩聲,“煩勞轉過去,方便葉某伺候殿下洗頭。”

“私下無人時,也不要喊殿下。我一屆庶民,擔不起。儲昱或瓊林皆可,我聽的慣。”

他依言轉了身子,帶起幾滴水珠濺到葉向麟麵上,葉向麟也不閃避,就掛著那幾個水珠兒,上去挽了袖子,雙手小心挑起他肩頸上被水汽黏上的長發,又將他麵上掛著的發絲一並沿著他的耳廓攏到背後來,爾後伸指慢慢替他按揉了太陽穴。

“瓊林。”葉向麟狠狠的念了念這兩字。

“瓊林。”他一麵小意按揉著,一麵又喚了兩聲,“瓊林。”

“怎麼?”

“殿下聽得慣,臣還沒叫慣。得多喚幾聲,習慣習慣。”葉向麟笑眯眯的回應,又湊上去,附在他耳邊輕嗬了一聲,字正腔圓,“瓊林。”

“……”

沐浴罷了,葉向麟已是出了一身的大汗,彎腰抱起裹著厚厚絨毯,叫熱湯泡的昏昏欲睡的少年人時,也不知道是服侍累著了或是怎麼,臉色都紅漲了起來。

他好容易將這輕軟的一潭春水似的年輕人安置到了床榻上,用內力替他蒸乾了發稍上的水露,瞧著他半闔著眼睛,麵上總算略有些安然之色,拎著乾淨衣裳不忍喚他起來穿,便放下了,攥了錦被一角,想替他蓋上,卻見榻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來。

“我那耳目如今還在你府上?”

葉向麟不意他突然提起來這個,聞言一怔,爾後輕笑。

“在的。我喚她來。”

葉向麟吩咐了喚人來,正不知要不要喊人來服侍他穿衣裳,便見他赤條條的鑽出來抬手取了衣裳向身上套,任誰也瞧得出來,一貫衣來伸手的獻王殿下並不大長於自理。

幸而葉向麟念著他身子不好,左右是要歪在床上過,不過是替他準備了件款式極為簡單的白色中衣,裹上便成。

他果然是十分的不怕人瞧,葉向麟卻被這一眼驚得驚弓之鳥一般,騰的竄到臥榻前的屏風後麵來,待到反應過來,十分惱恨自己無用,想要假作無事發生,趕回去再瞅兩眼,卻實在有些跌麵子。

幸而阿苑及時前來,葉向麟便引著自己的侍書女僮,一道見著了草草裹著衣裳,半披著被子蹲坐在床上的李瓊林。

饒是他麵皮厚的很,也不禁是先咳嗽了兩聲,才止住尷尬。

幸而此君並無意嘲笑他。隻是支起眼皮,上下瞧了幾眼這姿色上佳,身段玲瓏的侍女。

“你本名叫什麼?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聞得此言,正要福拜的侍女這一福便頓在了半空,略有些驚愕的抬眼去瞧葉向麟。

“但說無妨。”葉向麟點點頭。

這侍女便單膝跪倒地上,雙手拱衛身前,依足了製式行了一禮。“奴才慕青,見過大人。勞煩大人掛念,奴才過得很好。”

楚鬱歪著頭瞧了幾眼她這施禮的架勢,“這架勢倒有幾分眼熟,你原是做什麼的?”

“奴才原在督察院鎮撫司當差。”

“怎麼就做了國公府的侍女?”

“大人當年兼管督察院四大都司,本來奴才這樣的無名小卒不該入大人的眼,卻承天之幸,被大人點名召見。大人同奴才閒談了幾句後說:

‘女扮男裝,混在督察院裡做個監刑旗使,喊打喊殺,成日血氣熏天的,有些可惜了。所謂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你有這樣好相貌,好才情。去葉府做個侍書女僮,倒更合適。

是以奴才入了葉府,化名阿苑,為大人效命。”

楚鬱聞言,若有所思。

“奴籍?”

“大人說,左右奴才本就和葉大人相識,不必大費周章假入奴籍買賣到葉府上,搞那些掩耳盜鈴的把戲。大人給葉大人寫了封手書,葉大人便收了奴才做伴讀女僮。”

楚鬱失笑,又是搖頭。

“如今獻王已死,你又不是奴籍,想回督察院,想嫁人都可以,不必拘在此地。”

他一麵說,一麵抬頭去看葉向麟。葉向麟眼觀鼻鼻觀心,不置一詞。

“大人當年安排奴才假死脫了督察院編製,奴才也已經習慣了伺候葉大人……不必去旁的地方。”

他也不勉強。點點頭,躺倒到床上,自己拉了被子罩上半個頭,極利索的合了眼睛。“那也罷了。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