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晚上十點,……(2 / 2)

這下是清清楚楚,兩個人愣住了轉過頭去。

“看夠了嗎?”

跟鬆田陣平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從玩偶的口中傳出來。

隻見小庫坐在藤丸立香的臂彎裡,普通玩偶的樣子都懶得裝了,長滿倒刺的長尾巴不爽地來回擺動。它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人,豆豆眼裡看出了鄙夷。

“......玩偶說話了?”

都顧不得小庫說話難聽,脾氣差如鬆田陣平被玩偶說話的事實衝擊地想不起反駁。

大家目瞪口呆的樣子,可不僅沒有取悅到罪魁禍首,反而堅定了它用巧克力鱈魚敲所有人腦袋的決心。

“哈、哈哈,這個玩具還真是高科技啊。”伊達航試圖撿起破碎的世界觀,嘗試解釋,“是裝載了發聲器嗎?而且尾巴能夠這麼活動,是有程序操縱的機械骨架吧,哈哈哈,真調皮呢。”

“謔,看破了真實卻蒙蔽了耳目,真是弱小呢。”小庫露出了冰冷的微笑,明明是用柔軟棉花填充的玩偶,視線卻寒徹脊梁骨,“難以生存了嗎?”

伊達航十分務實地閉上了嘴,這個玩偶超危險的樣子,立香到底是怎麼相處的啊。

“小庫。”藤丸立香不讚同地捏捏玩偶的短手,“要友好相處。”

“你還是這麼學不乖,”小庫哼了一聲,它不自在地從立香的懷裡掙脫出來,等小短腿落地了,小庫才恢複平常冷淡平常的樣子。

“既然早已明白我的本質,就不要去妄想那些傻兮兮蠢呼呼的過家家遊戲。”

“算了,說了這麼多也不會有什麼長進,”老早就摸清楚藤丸立香性子的它歎了口氣,它抬起頭看著這幾個看呆了的人類一眼,“總之,是同伴吧。嗯,那就沒有問題了。”

猩紅的眼睛看著他們,似乎要深深地記在心裡。

“咦咦.......為什麼要看這麼認真啊......”看的萩原研二坐立不安,而鬆田陣平的係統未響應還在重啟中,降穀零沉默思考中,伊達航從心地撇開眼睛,諸伏景光看起來很鎮定,其實眼神在飄忽。

“這個嘛.......”藤丸立香試圖打圓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小庫今天非常來勁,在立香阻止之前非常痛快地直言不諱。

“防止誤殺。”小庫興致勃勃地扯出一個血腥的笑容,“為了給master帶來勝利,不擇一切手段,但一不小心誤殺同伴還是非常令人困擾的。”

研二醬偷偷咽了口唾沫,這細微的小動作立馬被小庫捕捉到了,紅色的眼睛盯著看。

咦咦!更可怕了啊!!!這個玩偶是認真的!!!殺氣啊殺氣露出來了!!明明跟小陣平是一個聲音,卻完全不會搞混!

“等等,’master‘,’取得勝利‘?”

一直都默不作聲的降穀零出聲說道,他抓住了小庫話語中特彆的詞語,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和立香是主從關係,其中立香占主導位置。然後結成主仆關係是為了奪取勝利?”

勝利適用於很多語境,但是結合剛剛小庫的發言,顯然“勝利”這一詞比降穀零預想的情況要血腥的多,不由地讓人開始聯係起古羅馬鬥獸場,同時藤丸立香身上的瘡疤無一不在訴說,那是多麼慘烈的勝利。

“還沒蠢到家。”小庫這麼說道,語氣自帶嘲諷效果。

可惡這個玩偶講話非常讓人火大啊,而且跟卷毛混蛋聲音很像,惱火程度上升了啊!諸伏景光淡定地把有些炸毛的零摁了回去,“失禮了,小庫先生,他最近有點上火。”

藤丸立香也見縫插針地把玩偶抱在懷裡,一隻手死死地捂住小庫的嘴,“哈哈…沒事的,沒事的,小庫最近也不太好,你看棉花都並成一團了,玩偶果然得多曬曬換換新鮮的棉花,哈哈哈哈…”

習慣是多麼可怕,他都快忘記了小庫的性格稱不上愉快,不太適合與人相處。

立香遇見了很多性格古怪的從者,聽見包括不限於“雜種”“雜魚”“小狗崽”“殺了你哦”等等侮辱性詞彙,以及貨真價實的殺意。

但藤丸立香以厚臉皮、強大的人格魅力把所有人都折服了,同時無師自通地掌握了如何與難搞的英靈無障礙溝通。

(▼皿▼#)

小庫不爽地捏緊了手裡的巧克力鱈魚,朝藤丸立香捂嘴的左手背上狠狠敲去,立香立馬吃痛地鬆了手,小庫得以重獲自由。

“很痛啊,小庫QAQ。”手背都紅了,明明是巧克力做的,到底是怎麼做到這個硬度的啊!

“這是你自找的,沒把你的手砍下來就算不錯了。”玩偶冷酷地說,但長滿倒刺的尾巴暴露它一點也不平靜的內心。

“小庫……”

“吵死了,再囉嗦的話,就用巧克力鱈魚打爆你的頭哦!”暴躁的玩偶如此說到,看見藤丸立香手背上紅紅的印子,嘖了一聲就彆開頭。

但是當藤丸立香嘗試著去抱它的時候,渾身寫滿抗拒的小庫卻沒有一點反抗,重新窩在立香的懷裡時,尾巴還頗為高興地擺了兩下。

“這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景光小聲地說。

這說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他們結成主仆真的不是毫無道理,在外人看來難以理解的溝通方式,結果當事人卻樂在其中。

“什麼什麼,你們剛剛在講什麼?”

立香抱著安安靜靜的小庫走了過來,他剛剛忙著安撫小庫沒有聽清楚。

“沒…”“在講景光黨派未來政策,我黨的黨章綱領就是維護最廣大人民的利益。”“呃,可我聽見什麼打,什麼挨?”“打擊經濟犯罪,挨…挨就是接受全國人民的政務檢查,主打公開透明清潔廉政。”

諸伏景光淡定地胡說八道,他已經學會自己拿自己開涮,說得藤丸立香一愣一愣的,“呃,真是不錯啊。不過這些政策在國內會不會不太好實行?”“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不用太在意。”

“で,你和小庫先生是在什麼時候,哪裡認識的呢?”“emm,我想想哈,到底算是八年還是四年呢?總之是在高中畢業最後的暑假,打暑假工的時候認識的。”

“那不就是四年前嗎?哪裡冒出來來的八年啊?”

“並不是計算錯誤,這裡麵就是個很長的故事啦!”

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三好青年為了給社會獻愛心,於是去獻血車上獻血200cc,在他拿著脫脂棉摁著針孔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被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給攔住了。

說是發現青年的血有著他們需要的特質,於是聲淚俱下,真摯請求青年能夠祝他們一臂之力。

心軟的青年答應了,想著本來就是獻愛心,那麼順手幫幫忙也不是不可以。然後眼前一黑,醒來發現自己倒在一個奇怪機構的地板上。

“啊!這不是人口拐賣嗎!你怎麼就這麼答應人家了!”“我這不是沒事嘛。”“幸虧沒事啊!小時候教的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話,這些教誨都被你吃了嗎!”

總之我人已經在那裡,然後我從旁人口中得知它的全稱是人理存續保障機構菲尼斯·迦勒底,是由各國幫忙出資,但私人擁有的研究機構。

這個機構的職責就是觀星,不過它跟普通的天文台不同是的,它觀測著我們腳下的星球,用獨特的技術模擬地球的靈魂,然後前瞻地觀測人類的存續,可以說是為防止人類滅亡的保險絲。

“這種事情竟然是可以做到的嗎!”“觀測地球的靈魂……”“難以置信。”“所以,他們著急地尋找合適的人,其實就是為了應付人類滅亡的危機嗎?”

“可以做到,不過除了科技需要借助一些超出想象的力量,”藤丸立香打了個響指,朝零wink了一下,“yes,you get it!零再得一分!”

沒錯,迦勒底的儀器迦勒底亞斯表麵的人類文明確定在兩百年後滅亡,而造成這一切的是人理燒卻的現象,扭曲了影響人類發展的曆史節點。

也就是所謂的特異點,迦勒底為了攻略它們,利用了一項叫做靈子轉移,這是結合魔術與科技的全新技術,但是有使用者擁有領子轉移適性的硬性要求。

總之,為了拯救人類,迦勒底聚集了一批擁有適性的能人異士,算上我一共是48位。

“啊,就這麼硬上啊?”“是啊,完全是趕鴨子上架,有靈子適性的人很稀少,所以到後麵試饑不擇食的找上了我。跟其他人比起來,感覺我就是個湊數的,哈哈哈。”

當然也是有助力的,也就是英靈。聽說過北歐的英靈殿嘛,我們通過召喚儀式召喚跟自己相性最佳的曆史上的英雄,然後兩兩成對組成搭檔。

“那,小庫先生就是立香召喚到的英靈嗎?”“emm,也算,但是我的第一搭檔並不是小庫,是一位叫做瑪修基列萊特的女孩子。她是位美麗堅強的孩子,如果有她和她的盾在,無論是什麼困難都可以跨越!”

跟馬修的緣分是始於一場爆炸,是的迦勒底麵臨了一場恐怖襲擊,是來自內部人員的背叛。

一顆炸彈將控製室炸的四分五裂,我由於一些意外並不在場內,其餘47位禦主瀕臨死亡,馬修通過跟一位英靈融合存貨了下來,作為亞從者與我簽訂了契約。

“差點被天花板壓死之前,通過靈子轉移到了第一特異點,熊熊燃燒的廢墟城市,毫無人氣,遍地都是複活的骸骨兵。”

藤丸立香露出幾分回憶之色,藍色的眼睛好像重新看見了烏雲遍布的赤色的城市。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世界末日就是這樣的樣子啊,無人能夠生還的焦土,沒有明日沒有未來,過往的美好回憶如此空虛。”

被骸骨追的滿地跑,差一點就死在了它們手中武器裡,明明看上去很簡陋,但是卻貨真價實地在地上鑿出一個坑。

幸虧被馬修救了,碰上所長,然後遇見了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的術階的庫丘林,也就是小庫的反轉,愛爾蘭的光之子。

“說起來很丟人,那時候的我一點都沒有作為禦主的自覺,完全是被馬修帶領著,”藤丸立香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羞愧地笑了笑。

小庫默不作聲,卻悄悄地把軟綿綿的尾巴搭在立香身的手臂上,哼,一點對戰士的嘉獎而已,它這麼想著。

啊,那是第一場苦戰。

新手的亞從者,徹頭徹尾的外行人禦主,一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編外從者,自打出現在這就有些慌亂的所長。

從那時候起就這樣了,迦勒底的戰鬥都是處於劣勢,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努力去夠取微末的可能性。

一路前進,冬木市,法國奧爾良,羅馬,俄刻阿諾伊海,倫敦,北美,耶路撒冷,巴比倫,…以及所羅門。

亞特異點,白紙化的地球…

“終於,不負所托,借助他人的力量,我作為迦勒底最後的禦主,將我們的世界從敵人手中奪了回來。”

立香淺淺地將這一路的遭遇概括了一下,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些字詞背後沉重的過往。

“因為在人理燒卻時,對於你們來說時間相對於是靜止的,隻是在修正完成後,你們的時間繼續往前流動了,於是出現了一個時間差。”

藤丸立香已經分不清到底在迦勒底過了幾年,但是從者們每一年的萬聖節,情人節,夏季活動都沒有落下,照這麼算應該足足有八年了。

去時是貨真價實高中生,歸來仍是十八歲的少年,真是神奇的青春保鮮技術。

“算上世界線回歸正常以後的大學四年…”

藤丸立香沉吟一會兒,抬起頭衝著愣住的降穀零與諸伏景光一笑,“十二年啦,真的是好久不見呢!零還有hiro!”

看著幼馴染燦爛的笑容,兩人都覺得喉嚨一澀,心中奔湧的情緒複雜萬分。

“歡迎回來,立香!”

千言萬語化作了唇邊的微笑,他們同樣回以最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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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達八年的艱辛旅途,有看見美麗的風景嗎?有遇見不一樣的人嗎?覺得開心嗎?】

——【嗯】

——【那真是太好了。】

——【休息一下吧,來,坐到我們的旁邊來。這裡的風吹來非常舒服。】

三人並排地坐在台階上,不遠處的雜貨鋪關門了,拳王街機蒙上了一層灰,許久沒有人來玩耍。

——【沒有人玩拳王啊,明明小時候的時候非常流行的】

——【你自己也說了,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流行的可是手遊。】

——【說的也是,真是好久好久了。】

樹蔭陰涼庇佑行人,這邊的風光依舊宜人。不知從哪裡傳來蟬鳴聲,伴著清脆的風鈴聲。

——【你們剛剛有聽見雜貨鋪奶奶的風鈴聲嗎?】

——【啊,真的耶。】

——【你們快彆說傻話了,奶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金發的孩子仰起頭看著澄澈的天空,沒有飛機雲,也沒有奇異的現象。隻是一片普通的藍天而已,日複一日,毫無改變。

真好啊,是平常的一天。

曾經夠不著地的腳,安穩地落在地上,四十多碼的皮鞋好好地穿在腳上,想要甩開還需要花點力氣。

——【總覺得——】

——【想吃西瓜棒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