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晚上十點,……(1 / 2)

晚上十點,夜色已深,即使位於城市一隅偏近邊野,也受到了光汙染的影響,很難看見天上的星星。

辛苦訓練了一整天的警校生陸陸續續的回到宿舍,樓道裡開始吵鬨起來,腳步聲,說笑聲讓整幢建築多了生活的氣息。

臨近休息日,與外界隔離了一段時間的學生對假期生活充滿了暢想,彼此討論起如果度過周末,或者互相約定一起享受假期。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遙遙地望向宿舍樓的方向。

拉近一看,原來是一隻健碩的流浪白貓,它趴在地上眯著眼睛舔舐黑色的肉墊,接著轉頭梳理灰撲撲的毛發。

在貓的背上坐著手持巧克力鱈魚的玩偶,它猩紅色的眼睛觀察著下方流動的人群。

貓抖了抖耳朵,一金一藍的貓眼也跟著看下方流動的人類河流。但它很快失去了興趣,打了個哈欠露出尖牙,然後意興闌珊地擺擺尾巴,下巴搭在前爪上。

它在這生活了很久,早已習慣看見黑色發頂、穿著相似的人類的活動作息。他們早上跟鳥一同醒來,晚上在老鼠活動之前休息,白天則絕對不會出沒。

除了鳥與老鼠,對於其他事物絲毫不關心的老貓呆在這裡的唯一理由,就是它新認的老大好像對人類很感興趣。

這麼說也不太嚴謹,老大隻對其中某個個體感興趣,就像它固執地隻喜歡在五號教學樓附近曬太陽一樣。

隨性的野獸是難以被拘束的,習慣與偏愛的背後是依戀與信賴。比如說,白貓的母親曾在五號教學樓將它誕下,母親舔去它身上的胎衣後世界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它的身上。

玩偶靜靜地注視著回歸的人流,在注意到了熟悉的氣息在慢慢接近。

“走了。”

小庫夾緊雙腿防止掉下去,小短手拍了拍白貓的頭。

白貓也很識趣得起身,在小庫的指揮下行動非常穩健地從藏身的地方快速轉移,有力的後腿在地上一蹬,蹭蹭兩下就上了樹。

旁人隻覺有什麼東西竄過去了,卻始終找不到身影,隻能當作錯覺。

而白貓早已載著玩偶,順著樹乾往上爬,朝著三樓的某個打開窗戶,擁有藍色亞麻窗簾的窗台奔去。抵達了窗台,白貓伏低身體方便玩偶從背上下來,待玩偶在窗台上站定,才轉身離去。

玩偶從窗台一躍而下,落在整齊堆放書本的書桌上,揚起的風翻動了書頁。玩偶細心地將書頁重新翻回了原來的位置,重新關上窗戶,這間房間就與藤丸立香早上離開前沒有什麼區彆。

等玩偶收拾完一切,剛剛好聽見有人在門前聽了下來,隱隱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從門那側傳來了鑰匙插進孔中的聲音。隨著哢的一聲門被推開了,背著人影走廊的燈光照進了昏暗的房間。

“我回來了,小庫。”

對著床頭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的玩偶,藤丸立香打了個招呼,然後才打開燈,側開身子露出身後跟著的五人。

“哦~這就是立香醬的房間啊。”萩原研二頗為感興趣地打量了一圈,轉眼被床上的玩偶吸引力注意,“啊,這是那天我看見過的玩偶!”

“玩偶?霍,真的耶。”鬆田陣平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萩是騙人的,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帶著玩偶上警校啊。”“研二醬從來不騙人。而且你看小陣平,這玩偶跟你長得超像的!”“哪裡像了!不要隨隨便便泥塑彆人啊!”

“所以立香的箱子很重,是因為裝了它嗎?”景光想起了開學時立香那個很大的旅行箱,想要幫忙還被拒絕了。但比起這個,降穀零更關心立香進門前的打招呼,他歪頭思索了一陣,“比起這個,我比較在意小庫是誰。”

“進去在說話吧,”伊達航在後麵關上了門隔絕了過路人好奇的目光,五個大男人擠在彆人的房間門口著實引人注意,他搭在降穀零的肩膀上推著人往裡走,“好啦,立香一定會好好解釋給我們聽的。”

作為六個人中的大塊頭,他比較喜歡走在最後麵,不僅可以將五個人看在眼裡,而且大手一張就可以將所有人擁在懷裡。

降穀零半推半就地坐在床沿上時,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立香無奈地笑,說到,“我還以為你最想知道的是背上的傷,以及我大學四年去乾了什麼呢。”

“這些可是本次集會的重點議題,你肯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吧,”降穀零彆有深意地撇了立香一眼,在立香發誓如有虛言頓頓吃青椒後,這才滿意點頭,“很好,那麼再多說一點為幼馴染解惑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還是說有什麼顧慮?”

他變得格外興奮,腎上腺分泌的激素讓他的大腦變得活躍,紫灰色的眼睛亮的驚人,他趣味盎然地開始揣測這背後的理由。

“這是另外的價錢?”他看見立香凝固的表情,迅速地換了話題,“啊,不對,保密事項?

“我很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簽了什麼保密協議啊,這麼說出來真的對你不會有什麼影響嗎?”

賠償高額違約金,被送上法庭,錘子一敲入獄吃下半輩子的牢飯。或者像電影裡邊演的,透露秘密被綁架帶走,實行嚴刑酷打,沉屍東京灣,從此絕對封口。

藤丸立香抽抽嘴角,好家夥,嘴皮子上下一碰,我悲慘的下半輩子就給安排明白了,全給你懂完了。

保密協議當然有簽,畢竟跟什麼神秘側還有什麼聯合國利益相關,先不管那群喜歡與世隔絕搞根源的魔術師,就是那些高層也很喜歡奉行秘密主義。

“沒有關係,不用想太多,”藤丸立香灑脫一笑,“保密協議也沒有哪一條條款說,我不可以講故事啊。”

迦勒底的技術與術式,他都不是很理解無從泄露一說。而事關冠位指定,人理危機,這些事實如果不是存有的記錄,當做編造的故事都有些過火。

即使如此,這些記錄都被封印收押,作為一個秘密被永久封存。這樣的處理從者與迦勒底的工作人員心懷不滿,這個孩子的功績無人能否定,僅僅是因為可笑的保密政策,連本人都失去回憶與分享的權利?

這種事情當然不允許發生,不被世人知曉的英雄也該擁有他的史詩與歌謠。

【“所以把他們的話當做是落在肩膀的灰塵,用手輕輕拂去就好,”身材健碩的戈爾德爾夫·穆吉克抖了抖金色的八字胡,看起來有些滑稽,他親切地拍著立香的肩膀,“嗯嗯,就像香煎小羊排一樣輕鬆地對待吧。”】

【“畢竟我們大人也不是吃素的,我現在可是每天霜降牛肉吃到飽!……嗯嗯?你說會不會導致高血壓之類的問題?這話題以後再說,在我把這幾年失去的美食補回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罷手的!”他豪邁地拍拍肚子,腰圍肉眼可見的胖了兩圈,背靠醫療魔術就是這麼自信,“總之,立香你就發揮孩子應該有的任性,清爽又快樂地去跟朋友玩耍吧!”】

果然還是很擔心穆吉克所長的血壓啊,每天吃的那麼油膩遲早會引發心腦血管疾病吧。

眼看當事人一臉輕鬆甚至還有點走神,降穀零默歎了一聲,有時間真不知道藤丸立香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單純的神經大條,沒有一點危機感。

“什麼不要想太多,是你想的太少,說的太輕鬆了吧!”鬆田陣平沒好氣地嗆了藤丸立香一句,他發現他自從認識藤丸立香起這情緒起起伏伏像是坐跳樓機,“光是保密事項就已經大事不妙了,難不成起草秘密協定的都是白癡,還能給你留下這麼大的漏洞給你鑽空子?”

“立香醬,那些條約你有仔細看清楚嗎?”萩原研二單手支著臉,他還是想再確認一下,“怎麼說呢,印象裡的政治家都是陰險的家夥,如果他們在協議裡麵挖坑而立香醬不小心中招的話……”

警察仕途還沒開始,立香醬的美好未來就因為這種爛事而被斷送,嗚哇啊,這種事情不要啊。

萩原:QAQ,我不想問了啦……

“我說你們啊,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一些吧?”事件的主人公藤丸立香扶額,雖然想象的內容合情合理拍成電影一定大賣,但是真相真不是這樣的,他抹了把臉正色道,“確實,他們都不是好對付的人,可謂是人精中的人精,但是你們太緊張了,也要給我一點信賴嘛。”

“他們有他們的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牆梯。”

“而且,拖了長輩師長與同伴的福,其實我在談判過程中大獲全勝哦!”

大家一臉古怪,這倒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藤丸立香失笑著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處於下風。說的狂妄自大一點,可以說談判完全被我們主導,其他人隻能被牽著鼻子走。”

藤丸立香:何止是主導,簡直翻天了!

王係從者坦蕩地坐在一旁,雖然不參與談判但是完全沒辦法被忽視,當聽到不合理的提案時,一聲冷哼讓人出了一聲冷汗。

主導談判的則是能言善辯的從者,其中蘆屋道滿意外地非常活躍,用本人的話來說就是,“哼哼呼哈哈哈……就讓小僧用這微不足道的如簧巧舌為master大人謀取好處吧,小僧一定身先士卒,以赴死之誌為大人赴湯蹈火!”

看他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他到底是真的打算靠嘴說服,還是靠奇異詭譎的咒術坑所有人,這個問題連藤丸立香都不是很確定。

以莫萊團長,示巴女王為首的從者則全力以赴為禦主謀取更高的資金補償。

“既然沒有辦法自己處理災厄,那麼就要利索當然地拿出黃金來報答恩人啦,”保持著牧羊人裝束的大衛王頗為認同的點頭,他露出了純良的笑容,其中隱約可以瞥見粉發故人的影子,“這是寫在聖經上的常識啊。”

完全不像好人的談判官,感覺會死在他們威壓之下的旁聽席,狡猾、完全沒辦法占便宜的代理索賠人,暗處若有若無的殺意…

談判人(抓狂):這裡是地獄吧!一定是吧!

可憐的談判人也許也沒有想到,他確實離神話傳說中的地獄非常的近————

“可惡,要是敢耍小心眼坑立香的話,”身在冥界的冥界之主埃列什基伽勒氣鼓鼓地踢身邊的石壁,“我就讓你腳下的地板消失!然後一口氣地掉下來(下地獄)吧!”

以掉了頭發無數,感受無時無刻的死亡威脅的代價,一群光頭顫抖地在紙上簽了字,談判相安無事地落幕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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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放心好了,真的沒有那麼多顧慮。”

有了藤丸立香背書,大家也理解了大致的情況,氛圍隨之輕鬆隨和,有了夜談會的樣子。

“真會嚇人一跳啊,”諸伏景光無奈地彎彎嘴角,他是真的嚇了一跳,現在心臟到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我都已經開始考慮規劃我的職業生涯,想著該坐到什麼位子先,然後去什麼地方才能撈你了。”

“結果你才是腦洞開的最大的那個啊!!”

“哈哈,因為覺得很有必要嘛,”諸伏景光微笑回應,隨機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說真的,我覺得真要實行的話,成果的可能性很大耶。”

“你看,我如果優秀程度趕上你和零,那麼我有望進入公安係統,隸屬於警察廳吧?”諸伏景光扳著手指頭仔細地計算,“如果我想在公安裡快速地升級,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拿首功。如果是潛伏的話,從入局開始到收網,最好的結果是十年。”

然後馬不停蹄地重新投身任務,以最好的結果來算,等景光到三十九歲就差不多能擁有較大的話語權。

但是想要有乾涉權的話,要就要往上爬。

一直一直,不停地往上爬。

眼睛死死地盯著頭頂的寶座一刻也不能鬆懈,否則將被無數前卜後繼的人握緊腳脖子生拉硬拽拖進深淵。

“像秘密協定之類的消息,我想沒有爬到很高的位置是打聽不到的吧,”諸伏景光苦笑一聲,“那時候已經是快五六十歲的大叔啦,如果立香真的落入那份田地,是否等得起這三十年的漫長時光呢。”

“真虧你能想到這種程度,”降穀零感概萬分,“有這種魄力,和與之相對應的耐心,hiro說不定有當首相的才能呢。”

“哦,諸伏去競選嗎,準備加入哪一派呢?如果要建立黨派的話,我一定會把票投給你的,”伊達航樂嗬嗬地摻了一腳,“說不定會很有趣。”

“我?去競選首相?”諸伏景光瞪圓了貓眼,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對行政可是一竅不通,而且首相什麼的……”

他卡殼了一瞬,旋即發現話題轉到十萬八千裡。

“等等,奇怪,話題到底是怎麼從升職撈友跑到競選首相上麵的啊!”

“有什麼關係,這不是很有趣嗎,”藤丸立香樂嗬嗬地說,“既然升職都是要往行政係統裡麵鑽,如果能直接變成首相不是更快嘛。”

直接空降,變成權利金字塔的尖尖!

“喲!決定啦!”右手握成拳往左手上一敲,萩原研二快活地說,“我想要應聘小諸伏首相的貼身秘書,或者管家!單單照顧人這一塊,以及開首相專車的技巧,研二醬絕對不會認輸哦!”

“而且超級劃算的是——擁有優秀可愛的研二醬的同時,還附送一個池麵臉清冷型男保鏢!”

“為什麼到我就是附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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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條很長的路,無數的岔路分彆走向不同的未來,諸伏首相不失為一種展望,讓人無比期待。

“期待就免了吧,”諸伏景光心累地捂住臉,他不會去當什麼首相,所以現場招聘會就先打住吧!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就不要那麼認真地較勁未來能夠拿到的理想工資啊!(╯°Д°)╯︵┴┴

逗弄完諸伏景光,藤丸立香就試著將跑偏到西伯利亞的話題掰扯回來。

“好了,解決完你們的憂慮,現在說回正題 。今天晚上是要給你們解答的吧。”

藤丸立香將跑到爪哇島的話題給掰扯回來,大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那就先從零最在意的小庫開始,其實本來就打算介紹一下的,”藤丸立香走過去將小庫抱在懷裡,一手握著其中一隻小短手揮了揮,笑著說,“大家好好認識一下,這位是小庫。”

“是我的家人。”

所有人麵露迷茫疑惑,看著立香手上看起來很凶的玩偶,這是家人?

他們試圖從立香的表情上找出這是玩笑的證據,但是立香是認真的,他真的把玩偶當作了家人,甚至給與了相應的尊重。

“笨蛋。”

是鬆田陣平的聲音。

萩原研二木著臉,用胳膊肘捅了旁邊陷入沉默的幼馴染,咬牙切齒地說到,“就算是小陣平,研二醬不允許你破壞立香醬的純潔美好的心靈!”

鬆田陣平吃痛地往邊上一躲,他臭著臉揉了揉腰,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攻擊他的腰,難道不知道腰是男人的第一本錢嗎?

“笨蛋,剛剛又不是我在說話!”“研二醬不會聽錯的!就是小陣平的聲音!你剛剛說了笨蛋了吧!這是第兩遍!”“真不是我!”

“嗤,兩個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