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顏認為年會是帶祝星洋正式進入cozy最好的一個機會。
祝星洋其實並不這樣認為,但她一向不懂得怎麼拒絕呂顏的安排。
年會那天,呂顏帶著祝星洋去了她常去的美容院,一直到晚上七點才做好妝發來到年會現場。
一進門cozy的中層管理者就上前來和呂顏打招呼。
呂顏微笑示意,並熱情的和大家介紹祝星洋。
祝星洋也隻是點頭致意,手始終挽在呂顏臂彎。
臂彎處的骨骼有些硬,有些緊繃,呂顏察覺到祝星洋的情緒。
呂顏不得不拍拍祝星洋的手背,低聲說:“洋洋彆緊張,你就是我,你就是cozy的管理者。”
祝星洋其實很想問問究竟應該如何理解這句話,但上前來和呂顏交談的人實在太多太密集,這樣低頭私語的機會並不多。
中途各自入座看表演,倒是讓人神經鬆懈了不少。
祝星洋偷偷給肖子原發消息,“好可怕,好多人。”
肖子原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又問:“什麼時候結束?”
“要晚上十一點了。”
“那我來接你。”
其實呂顏有司機,但祝星洋還是說“好”。
中途祝星洋去上廁所,剛出會場她就感覺各路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臉上。
祝星洋驀然覺得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不會動了。
她明明不是一個怕場合的人,但今晚的確有種誤入妖精窟,處處是人精的感覺。
一路垂首找到廁所,猛然闖入卻聽到戛然而止的討論聲。
她走進廁所才反應過來她們討論的對象似乎就是她,“什麼運氣啊,這麼年輕就傍上這麼大的款。”
祝星洋不由得歎了口氣,暗自思忖道:幸好呂顏是位女性。
不然剛剛的話隻怕會更加難聽。
希望世界上的各個領域都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女性。
回到會場,祝星洋趕上了表演的尾聲。
接下來就是交誼舞時間。
原本熄滅的燈光驟然打開,祝星洋晃神了幾秒重新搭上呂顏的臂彎去認識各個老總。
祝星洋和人握手,點頭致意。
如果說剛進來時她隻是不知如何交際,所以沒說話。那麼現在在這些人麵前她是完全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隻有陪笑的份。
祝星洋看著呂顏在她麵前談笑風生,心裡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還沒暗自定下目標就聽到呂顏說:“等會結束咱們再約一場。”
再,再約一場?
祝星洋有些失落,但麵上絲毫不敢顯露,隻在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給肖子原發:“回不來了,再約一場,你不要來了。”
肖子原的電話打過來,祝星洋卻沒有時間接。
現在她要陪呂顏去送客。
年會快要結束了,請來的重要嘉賓,她是要一個一個送上車的。
在其中的空隙,呂顏才有機會對祝星洋說:“現在你看到了吧。客戶都是一個一個求來的。”
祝星洋似懂非懂,仍是乖巧的點點頭。
沒人能不在呂顏麵前保持乖巧,除了肖子原。
終於該送的客人都送完了。
酒店前街走完了一輛又一輛的小轎車。
眼前這一波便是呂顏說的再約一局。
這些人大多是cozy的股東,年齡比呂顏都大,但都身體很好,可以這麼晚不睡覺。
但大家覺得都是老朋友,好不容易見一麵,自然得喝一杯。
當然,祝星洋和他們不是老朋友。
酒局地點換成了其中一位股東手下的私產,那裡藏酒豐富。
否則滿足不了,他們這一群饕客。
祝星洋跟在呂顏身後走進去,坐在一旁,不敢看手機,也不敢鬆懈。
連目光都不敢露出絲毫的疲憊感。
中途呂顏出去上廁所,其中一位地中海被人稱為何總的人看向祝星洋問道:“你是呂總兒媳?怎麼會這麼年輕就結婚?家裡是哪裡人?”
祝星洋微笑看向對方,再三個問題中挑了一個最簡單的回答:“我是本地人。”
“哦,家裡是做什麼的?”
這分明是要來試探祝星洋的底細。
祝星洋一愣,還是如實道:“家母在一家私企上班。”
“哦,小姑娘好本事。”
何總轉而和身旁的人相談甚歡,而這句好本事其中的諷刺不言而喻。
祝星洋默默忍受。
呂顏還是沒回來,有可能是喝多了正在催吐。
忽然桌對麵有人在喊呂顏,“呂總呢?怎麼喝到一半人不見了?我還沒和呂總聊聊天呢。”
那個何總忽然又轉過身來看向祝星洋,眼神看著對麵那個似醉非醉的人,“哎,你不去幫呂總招待一下?那位可是咱們cozy的大股東,去陪著喝兩杯。”
“哦,好。”
一時緊張,祝星洋居然沒有聽出其中的不適之處,反而端起酒杯憑著勇氣上前去了。
“張總,您彆著急,我是小祝,呂總身體不適,特意叫我來陪您喝兩杯。”
被喚作張總的人抬眼看向祝星洋,眼神在酒意的渲染下變得無比輕佻。
“小祝,哦,你是今天跟在呂總後麵的那個小姑娘,行,倒酒,這可是好酒,喝到就是賺到。”
隻怕是好酒,這副模樣人也早就品嘗不出。
祝星洋微笑著接過酒杯和酒瓶替張總倒酒,又給自己倒滿。
“張總,我乾了,您隨意。”
男人笑起來,“和小呂一個樣,豪氣。”
祝星洋聽不出這究竟是誇讚還是客氣,也沒意識到此時有好幾雙眼睛都在盯著她看,看她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