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和寒潮伴隨著冬天而來,冬天是一個漫長的季節,因為那寒冷的溫度像是把城市凍在冰天雪地中一樣,不僅人的步伐漸慢,思緒也因為低溫而滯緩。
但有人偏偏喜歡冬季,好比席清予,如果再配上下雪的冬季,他會更喜歡,但這是南方,經年不見雪影,算是席清予心中的遺憾。
戚珩從外麵趕回網吧的時候連哈氣都是白霧,抖了抖傘上的水跡放在門口,黑色的羽絨服上裹挾了霜寒氣息,裡麵揣著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隻等進了有空調的地方戚珩才敢拿出來。
席清予應該會很喜歡吧?
傍晚吧台上值班的還是賀舟和林子凡,等戚珩走近之後賀舟才發現,林子凡一般都是垂著腦袋的。
“珩哥?我還以為你要周五才能過來呢,最近學校很忙嗎?你都沒怎麼來店裡?”賀舟看到戚珩很興奮。
“有點事兒。”
戚珩最近是挺忙的,學校的課上完之後就得趕工作室的進度,一般下班之後都淩晨了,那還有時間來網吧。
工作室的人分兩波,一部分是葉司沂找的人,都是些有經驗的,他之前的老朋友,另一部分就是幾個他學校的校友,遊戲剛起步,加上全國大賽,確實挺忙的,忙得眼下烏青,一身疲憊。
賀舟是個話嘮,心大話密:“我就說嘛,還以為你這些天沒來,是跟清予哥吵架了呢,你們兩這好得睡一個被窩的兄弟,都不黏在一起我還挺不習慣的。”
戚珩有時候真覺得賀舟那些話是在暗示他什麼,每次精準踩雷,又精準避開,完全就是考驗人的心跳。
賀舟長得挺俊稚嫩,笑起來格外好看,小奶狗型,話多了也不惹人討厭:“珩哥,我今天生日請吃飯,你跟清予哥一起來吧。”
因為性格問題,席清予沒跟網吧其他人一起吃過飯過,每次都推掉邀請,簡直就是孤僻到了一種境界。
大喜的日子戚珩也不好拒絕,況且賀舟和席清予關係應該不錯,是店裡跟席清予為數不多能說上話的:“那我去問問他。”
席清予應該會拒絕吧?
順手在前台的暖箱中拿了瓶飲料,暖暖手。
還沒到八點,席清予並沒有玩兒遊戲,而是在看電影,老影片了,《壁花少年》,雖然他倆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少年了。
戚珩不想破壞氛圍就沒開燈,連烤紅薯放在桌上的動靜兒都很小,但還是打擾了席清予,人連頭都沒偏一下就摘下了耳機。
“都看這麼多次了還喜歡看?有那麼喜歡嗎?”
“喜歡。”
席清予最近對他的的態度轉變了不少,居然都開始回答他的問題了,以往不是無視就是讓他滾的。
這難道就是欲擒故縱的成果嗎?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舔,得講究張弛有度的舔。
戚珩用腳勾了下自己的椅子到席清予旁邊,率直坐了下去,膝蓋朝外打開,一副輕世傲物的姿態,像位上位者。
“一部電影看N遍,明明早就對裡麵的故事和台詞爛熟於心,一幀一幕都在預料中的劇情,你不覺得沒有驚喜和新意嗎?”他反正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這樣。
席清予抓過紅薯袋子,烤紅薯還是滾燙的,像是剛從爐子裡取出來,斯條慢理的剝開那被烤得軟爛的表皮,聲線清冽:“因為喜歡,喜歡的東西,一遍是不夠。”
這通俗易懂的解釋倒是把戚珩說服了,好吧,他理解了。
眸中泛著一絲狡黠的光彩:“你要這麼解釋,我就興奮了。你的意思是,這就跟愛一樣?第一次刺激,後麵回味,一次次感受新的體感。”
在感知到席清予的冷眼時,戚珩做到了不聞不問不對視:“不是你說的嗎?喜歡的話,一次不夠,我那麼喜歡你,自然也是。”
席清予:“你偏要理解得這麼齷蹉,也不是不行。”
“什麼叫我齷齪?”戚珩低聲喃語,卻不是反駁:“是我兩一起齷蹉。”
席清予:“不與流氓沆瀣一氣。”
戚珩點頭承認:“也是,我是耍流氓的,你是被耍的,主動與被動關係明確,確實不一樣。”
席清予一門心思啃他的紅薯去了,真真不與流氓交流。
戚珩往電腦屏上看了兩眼,他不愛看這種柔情蜜意的影片,但這一部他跟席清予一起看了無數遍。
“對了,賀舟今天生日,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要幫你拒絕嗎?”
即使不用戴耳機聽聲音,席清予也能感受到電影裡人物的情緒:“嗯,讓店裡麵的人都去吧,你來看店,再給人買個禮物。”
戚珩笑著應聲:“你還挺會使喚我?不給工資不給好臉,還得卑微討好,我這簡直就是男友典範啊,你能嫁到我們戚家,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捂在被窩裡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