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吧,能學習是一件幸福的事,世界上還有很多孩子上不了學呢,你有這麼好的機會,卻在這裡揮霍浪費,真是不應該啊。
我說不再來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畢竟收著錢呢我不進門總行吧。我在門外,也顧不得臟了,畢竟如果要站兩個小時也是很累的,撿了一個稍微乾淨一點兒的地兒就坐下了。
這是一個老居民區,樓房都並不高,雖然是在三樓,視野也依然很開闊,我舉目遠望,天色忽已晚,隻有偶爾兩隻鴿子飛過,漸漸地,就要萬家燈火。
我拿出了語法書,憑著我的記憶大概先講解了一下我上高中的時候的一些重點難點,我保持著中等的音色和平穩的語速,想象著為歡同學其實就在我的麵前,乖乖坐著,認真地聆聽。而我的一言一語對他的成績都會有助益。
人總是支持和鼓勵的,就像是一條狗,要想讓它走,前麵最好栓一根肉骨頭。
慢慢地,我就口渴了,我想著下回一定要一水杯水來。老師這個活兒,真不是人乾的活兒,上學的時候覺得他們威風八麵的,沒想到這麼無聊枯燥還乏味。
我就這麼講著,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或者說也知道他聽不見,我告訴自己我畢竟沒有進去過,不知道這間房子的隔音效果,說不定就不好呢。
我畢竟還是應該把活兒乾完,就這麼講著,鬱悶地是,我感覺我的英語水平又提高了。也不知道為歡同學今年幾年級,看他的樣子,大概也就十六七歲吧,十六七歲就是這樣一個不良少年了,真是不容易啊,不過說來,也隻有十六七歲的孩子,才會這樣任性妄為吧。
十點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腰也很酸。我望了望緊閉的門,一聲不響地就走了。路燈昏黃的光芒下,陪伴我的還有我孤獨的影子。雖然有點失落,可是我的心情居然沒有受什麼特彆大的影響,這需要感慨一下我堅韌的神經。
回去後我又把這事兒給張希潔說了,張希潔聽了也有些憤慨:“真是欺人太甚了,什麼孩子,問君,我們不去也罷。”
我倒是沒有什麼看法,反正這錢掙得也太容易了,得過且過吧,除了尊嚴掃地外加自信心受點兒影響,對我來說,還真沒什麼損失。
張希潔生氣地跨在沙發上,兩隻手搓我的耳朵,我趕緊捂住,張希潔似乎很生氣:“你是榆木腦袋嗎?這錢我們不要了,專心趕緊找個工作吧。”
我搖了搖頭,第二天的時候就是周日了,一大早的,我就起床去樓上的鄰居那裡借書。鄰居家裡有兩個孩子,一個念高三,一個讀大學,我借了所有高中的英語課本,帶回去仔細地研讀了一下。
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我要高考的那段日子,也許是因為教材變化不大,我們國家教材的特點就是幾年都不會換一換,所謂修訂版也就是改幾個字兒,真省事兒啊。或許也是因為課本編的時候就太精心了,已經很完美了,改無可改了。
等我看了個大概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五點了,匆忙洗了澡換了衣服,提著高一第一學期的課本兒,再帶上自備的水杯和馬紮。我就去了。
如果基礎不好,就從第一本書開始吧。
可是我到的時候,卻發現燈是黑著的,沒人啊。這下子任我臉皮再厚也有點兒掛不住了。堅持就是勝利啊,講自己的課讓彆人玩兒去吧,我這樣告訴自己。
我把水杯放地上,抻開馬紮,一屁股坐上去,拿著課本兒,開始講解。渴的時候就喝口水,我講的很投入,直到聽到鞋在樓梯上發出的蹬踏聲,我抬起頭,就看見樓梯上有兩個人,正上樓呢。
是為歡摟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兒,看著人也還不錯。穿著比較暴露,襯出來的感覺,用一句庸俗點兒的形容詞:身材惹火。
大概是看我竟然又來了,他皺起了眉頭,倒是女孩嬌笑著問他:“這誰啊,你鄉下的親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