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府的訂婚晚宴雖說準備匆促,卻絲毫不遜色於一場國宴。除了商府私交外,商榷本人亦邀請了政商名流,眾人齊聚一堂華光溢彩。
說是訂婚宴,更像是商榷私人宴會。
其中不乏一些頭版頭條上的常客。
即使是黎家,除了提前趕來的黎耀堂外,商榷也是包機將黎家親眷接來。包括黎耀堂的現任妻子楊舒及其兩個子女,以及幾位跟黎家算親近的幾房親戚。
這些人的到來,並沒有緩解黎耀堂的尷尬,他陪著笑臉不斷被商榷引著見那些原本這輩子乃至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會打照麵的達官貴人。眾人看在商榷的麵子上並未表露什麼,皆是笑臉相迎與他言語客道。可這些在他看來,就像是被綁在恥辱柱上不間斷的享受鞭笞之行。
恥辱。
壓抑。
麻木。
絕望。
反觀楊舒似乎早已忘記自己繼母的身份,不停地呼朋引伴將自己的長女和幼子推至人前。黎瑤穿著碎花公主裙拉著同樣精心裝扮的黎鬆,兩人不間斷與人碰杯,仿佛他們才是宴會的主家。
黎瑤比黎蘇蘇小四歲。
也就是黎蘇蘇出生四年後,黎耀堂便和楊舒苟且,佯裝在外為黎氏奔波時,兩人窩在外宅媾和。
*
黎喆跑向宴會廳二樓的休息室,黎蘇蘇剛換完禮服,正坐在長條沙發上短暫休息片刻,杯中熱騰騰的牛奶極大的緩解她的疲憊和焦慮,見到他揚起笑臉:“阿喆,你怎麼過來了?”
黎喆手腳並用爬上沙發,踢下腳上的小羊皮鞋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尋找好舒服的姿勢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姐,我以後才不要結婚。太累人了。”
“這才是訂婚呢。”
女管事倒了杯牛奶放在黎喆伸手能就能夠到的位置,貼心地預備好後低聲道:“黎小姐,您再休息五分鐘,我下去跟二爺說一聲。”
“多謝。”
黎蘇蘇感激地衝她露齒一笑。
等人離開,她也脫下鞋子,學著黎喆的姿勢舒坦的躺下,怕壓塌發型勉強撐著脖子。
姐弟二人相視一笑。
“姐,你剛才沒看見,老爸的臉黑得像石頭,小媽倒是高興得很,滿場子領著黎瑤跟黎鬆認識人。”
黎蘇蘇報以嗤笑。楊舒自打到商家,還沒來看過她,隻顧著花蝴蝶般領著子女結交。若不是黎瑤還未成年,說不定她能乾出順水推舟一日嫁兩女的事來。
“姐,你高興嗎?”
黎喆捧著臉問道。
“高興。”
“為什麼?他值得你高興?”
黎蘇蘇搖搖頭道:“因為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離開黎家。阿喆,訂婚後我應該不會回黎家了,你是要跟著我,還是再潛伏一段時間?”
“無所謂。”黎喆老沉地攤手,絲毫不見往日呆滯愚笨的模樣:“反正在他們眼裡,我跟傻子沒什麼區彆。”
“誰說不是呢?”
兄妹二人舉起熱奶碰杯祝禱。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黎蘇蘇立時起身,忙道:“我休息好了,這就來。”
來人卻不是女管事,而是商榷。
他也換了身西服,深藍色暗紋禮服與黎蘇蘇身上的碧空色長裙相得益彰,兩人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對璧人。
見他進來,黎喆捧著奶茶一口悶掉拔腿便跑。
“累了?”
商榷應該喝了不少酒,說話間有酒氣翻湧,黎蘇蘇避過臉去。
“有點。”
“來,坐下,陪我偷會兒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