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就欺你又如何。(1 / 2)

須儘歡 焦糖花生 4092 字 2024-03-30

黎蘇蘇木然地被拖上了轎車,有輾轉上了飛機,直至回到她那間狹窄和逼仄的小房間,失重和不真實的透明感籠罩著她。

這短短一天一夜,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她雙手捧麵,忽而悶聲痛哭忽而驚笑四起。

她甚至以為,一天前的那個夜晚,也許是那個人給她下了蠱,才致使她做出如此瘋魔的舉動。

但她並不後悔。

她隻是茫然,就像在夢境中失手殺了一個人,回到現實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打翻隻玻璃杯。誰能因為夢裡的事而責備甚至懲罰她呢。

房門外黎耀堂的叫罵聲伴隨著楊舒不間斷的辯駁充斥著整間屋子。楊舒無非就是說起孟鶴洲的為人和架勢,卻絲毫不提及三番五次如何逼婚不成控製黎喆的一日三餐,否則黎蘇蘇怎麼會休學。

她迫切希望成長獨立,好從這個家從這間屋子中脫離。

讀書,把書讀爛,曾是她短時間內唯一的出路。

旁人未曾得知,黎氏即便倒閉,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會連黎蘇蘇的生活費也給不起,若非大一得了一筆資助,恐怕連學也上不起。

都知道她有怨,卻從不知怨從何來。

黎喆拉開門,抱著兩件衣服靠在黎蘇蘇床邊道:“姐,爸想讓你搬上麵去住,我能住你隔壁那間嗎?”

“當然。”

黎蘇蘇擦過眼角的淚水,將黎喆攬入懷中。

自從楊舒帶著黎瑤黎鬆進門後,便霸占了原本屬於黎蘇蘇姐弟的房間,幾次搬家後,黎蘇蘇如今住的地下的隔間陰麵,黎喆因為身子弱住在陽麵。

他們也該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兩人很快收拾出行李拖著箱子上樓,隻見滿地的狼藉中,楊舒頭發淩亂的坐在地上,她見兩人出來,急忙起身陪著小心道:“小蘇啊,你看黎瑤住慣了那間,要不你們擠擠?你們姐妹倆說說話,這不是商二爺說了,過幾日就來接你,省得折騰來折騰去。”

黎蘇蘇再也不是往常怯懦模樣,她手一鬆,箱子瞬間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嚇了楊舒一跳。

“要不,你讓瑤瑤跟我一起嫁給商榷?”

“這這這……”

“還是我打電話給他,現在就來接人?”

“彆彆彆,瑤瑤挪,這就搬。”

“應該的,你想想,過幾日商榷來送彩禮,怎麼也要到我房中小坐,難道你想他去地下室?”

“對對對。瑤瑤啊,快,快把屋子讓出來。”

楊舒扭著腰身上了二樓,不一會兒便傳來黎瑤爆炸似的嚎哭。

黎家的彆墅本來是夠住的,奈何楊舒這人眼裡容不下人不說,喜好奢華,將整個一樓四間客房全部打通做了客廳及起居室,平時她也好呼朋引伴前來打麻將跳健美操。一來二去,又嫌棄黎蘇蘇兩姐弟在跟前礙眼,便已收拾房間為由,趁著黎耀堂出差兩個月給兩姐弟換了屋子,等黎蘇蘇放暑假回來,黎喆已經在地下室住著。

一個五歲不到的男孩,獨自蜷縮在潮濕的被褥間。

再後來,黎耀堂回來,楊舒趁他心煩時隨便打發幾句帶過,那間原本堆放雜物的地下室黎蘇蘇住了兩年。

此時,黎耀堂坐在沙發上,他雙目赤紅,望著黎蘇蘇搓著手道:“蘇蘇,你們這婚也定了。你能不能問問商總,看看四喜還有沒有翻身的機會?”

楊舒在旁隨口道:“什麼希望不希望的,商榷做了你女婿,怎麼彩禮也該給個幾千萬吧,到時候你再開個。我可聽說,四喜那塊地年初估價值這個數。”

黎耀堂惡狠狠地瞪了楊舒一眼,繼續道:“四喜是你母親的心血,將來總歸是要給阿喆的。你看在你弟弟的份上,幫忙問問。”

“都給你兒子,我的黎鬆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那是鄭雪的不應該給黎喆嗎?”

“憑什麼!黎喆就是個傻子,他哪一點比鬆鬆強啊,哪一點?你現在是看著黎蘇蘇要嫁給商榷了是吧,就是怕商榷出手對不對!”

“有本事,你讓黎瑤嫁給孟鶴洲去啊!”

黎耀堂就是這樣的人,他總會從一堆問題中坦然抽身,將所有的錯處歸結給旁人,他無辜清白且無能為力。

黎蘇蘇不想聽下去,她拉著黎喆的手上了二樓,房間還是那間屋子,裡麵的陳列擺設早被黎瑤弄得一塌糊塗,滿地滿床的衣服堆疊在一起,零散的書本七零八落。

她沒有抱怨,甚至沒有等清掃阿姨上樓,下一秒,這些東西全部被拋至樓下。

黎鬆出來阻攔,被黎喆狠狠咬了一口後,高高舉起右手便要落下。

黎耀堂和楊舒是被黎鬆的慘叫聲引上二樓,兩人上來隻見黎鬆抱著頭在地上嚎啕大哭,指縫中不斷有血絲滲出。楊舒疾呼一聲,放開黎鬆就想衝過來跟黎蘇蘇拚命。

此時,黎喆擋在姐姐身前,尖聲叫道:“是哥哥先打我,姐姐才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