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蘇立時轉過身,背對著正在換衣服的商榷。
偌大的房間,除了加濕器水箱的間奏音外,隻有黎蘇蘇的心跳聲鼓動得要跳出胸腔,她一麵暗罵自己食髓知味一麵眼瞅房門打算奪路而逃。
“想什麼呢?”
商榷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沒,沒什麼。”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
她承認,那一晚那瓶叫“月色”的香水果然管用,否則她怎麼連跟他站在一間屋子都膽戰心驚,更彆提魅惑他這個人。
“轉過來。”
“好。”
人是轉過來,眉眼低垂,低著頭快要將整個腦袋縮進她衛衣領口裡。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現在害羞給誰看?”
“我沒有害羞,隻是房間有些悶。”
黎蘇蘇說著,搭出手扇隨意扇動幾下,亂飛的目光最後還是落在商榷的臉上。他衣衫整齊站在她麵前,雙手抱臂以一種圍觀動物園發情期的母猩猩視角打量著她。
今日她將束起的長發鬆散披在肩頭,修剪整齊的劉海蓋住整個額頭,眼神迷蒙寫滿羞色,倔強的雙唇微微緊閉著,讓人忍不住想要撬開看看裡頭到底藏著怎麼樣的鐵石心腸。
商榷自認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可不知怎地,這一個月每每靜下心來總會想起那日纏綿床榻之上,微涼卻唾手可得的身子。
起初,他將這一切歸結在帳中香的後遺症中。顯然,今日當她衣著整齊站在自己麵前,他才知道,去他媽的帳中香,他似乎才是食髓知味的那一個,僅僅隻對她擁有本能的反應。若非壓製著,他此時此刻就想將她盤剝乾淨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
此時的商榷,就像頭餓紅了眼的孤狼,隻想在她身上撒野。
黎蘇蘇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後退數步竟跌坐在潔白的床榻上,下一秒她幾乎跳起來,奪門而出。
商榷隱下眼底欲望,緊隨其後,扣緊腕上的表帶,啞著嗓子道:“這樣,你跟我去北城。”
“那阿喆呢?”
商榷按下牆上的電話吩咐馬超這幾天照顧下阿喆後,拖著黎蘇蘇的手穿堂走向直奔天台。
衣冠楚楚的商業巨頭拖著衛衣白鞋跌跌撞撞的少女。
怎麼看,畫風都透著幾分異常。
當知道眼前束著馬尾辮不施粉黛的小姑娘是商榷即將迎娶的未婚妻,整個總經辦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哀鳴聲。
“天啊,小姑娘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確定不是包辦婚姻?”
“小姐姐的父母是乾什麼吃的,這是羊入虎口啊!”
“呸!我們商總可不是虎,他是狼,史前餓狼!”
“你們可記得上次鯤鵬送過來的小明星,嘖嘖,身材樣貌哪一樣不比這小姑娘絕?”
“你們說,老板不會有什麼怪癖吧?”
“話說回來,我剛進公司時候,真以為咱們老板斷情絕愛呢。你們可記得,上回那個代言人女明星,top幾的,為了等咱老板推了十幾個通告從海城追到青陽,她若是知道我們老板喜歡這一款,豈不是要哭死。”
“彆說,聽總部的意思,已經開始在物色新代言人了。你們說,咱們老板娘姿色不錯啊,會不會?”
“我賭不會。你們剛才沒瞧見,那個手拉得緊著呢。我賭老板舍不得。”
“哈哈,萬年鐵樹開花,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賭會!”
“你們知道嗎?我剛進公司時候,以為以為馬特助是老板的……”
滿室的哄笑聲在馬超推門進來時也來不及收場。
眾人吐著舌頭,裝模作樣地埋頭忙活。因為是子公司,每年除了特定時節,大老板蒞臨公司的機會少之又少,總經辦除了處理日常總部交辦的事宜,甚少與大老板接觸。
“呸!你們一個個閒的,老板不婚你們說他寡,如今這位可是老板惦記幾年的寶貝,給我小心點,黎小姐弟弟還在公司呢。”
馬超將總經辦訓了一通,拿過黎喆的水壺,要陪老板金疙瘩的銀疙瘩去遊樂場。
豈料他前腳剛走,總經辦內再一次炸開了鍋。?
“禽獸啊,禽獸。?”
“這姑娘明顯看著沒成年。?”
“居然是幾年前就惦記上了。?”
“霸總不愧是霸總。品味永遠這麼超前且獨特。??”
“完了完了,這小姑娘在劫難逃。?”
“造孽呀造孽。?”
“我說姐幾個以後可得護著點人家??”
“就是就是?。”
黎蘇蘇跟著商榷來到頂樓停機坪,巨大的轟鳴聲撕裂著她的耳膜,螺旋槳卷動三十四樓的風浪將她吹得東倒西歪,商榷身形極穩,拉著被吹得東倒西歪的黎蘇蘇護至懷中。
狂風席卷著她,短暫地讓她放心將他的臂彎當做避風港口。
商榷親吻她的頭頂,在她耳邊低語道:“怕嗎?”
“啊?”
黎蘇蘇沒有聽清。
他搖搖頭,眼底的笑意從上直升機開始升空便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