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
商東海仍未脫離危險。
據隨行的工作人員說,商副總所乘坐的轎車突然在高速失速後,被其後的重型全掛貨車追尾。當時貨車是空車行駛,將轎車頂起四十米後又撞向防護欄,車輛擠壓變形後,前圍擋板橫插入脾臟,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
商榷臉色陰沉,不斷在病房外來回踱步。
跟著商東海一起出車的兩個小夥子臉上身上也掛了彩,如今跟立柱似的守在門口,頭都快埋到胸腔裡去。
他一言不發,像一座大山似的壓在整個樓層。
彆說商東海的隨行,連進出病房的護士也不由放輕腳步,生怕惹出動靜來。
孟寧枝來得很快,和商沐神色匆忙直奔手術室。
跟平常不同,她今日沒有化妝,形容有些憔悴,難得穿得樸素,牛仔長褲搭配白色休閒外套。
放在從前這些衣服根本不會進她的衣櫥的。
她從電梯出來,便直奔商榷跟前連聲問道:“商叔叔如何了?”
如此急切的模樣,到顯得身後的商沐有些冷血。
“你們怎麼開車的!不是說要定期修檢,為什麼會突然失速呢!”
商沐見狀急忙朝商東海的秘書開炮。
“行了!”
商榷沉聲道:“血庫沒有儲存,我已讓人去周邊調配員工,喊你過來是以防萬一。”
“沒事,抽我的吧。雖然已經退婚,但這也是我跟商叔叔的緣分。”
孟寧枝一改尋常驕縱作風,柔弱且冷靜地開口。
商榷點點頭,照著商沐的腿狠狠踢了一腳,商沐突然受到攻擊,本能閃避至商榷身後,竟朝獨坐長椅上的黎蘇蘇撲去。
一切變化得太快,黎蘇蘇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被商沐撞個正著,右臂忽然被人扯住,用力一扯,人已經躲在商榷懷中。
“啊!”
驚呼聲是商沐發出來的,商榷第二腳踹在他屁股上,整個人如烏龜似趴在長椅上。
“你怎麼在這裡?”
孟寧枝沉下臉色,語氣有些不善地看著黎蘇蘇。
許是方才真有些傷著,商沐吸著氣爬起來,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湊上前道:“黎蘇蘇,你怎麼會來?”
“叫嬸嬸。”
商榷冷聲道。黎蘇蘇滿頭黑線,按照年紀她可是比商沐還小幾歲。
“啊?二叔你不會真娶她吧。”
“在你爸醒之前,你守在這裡。”
手術室內有護士推門出來詢問是否有親屬過來獻血。
眾人的目光望向孟寧枝,隻見她上前一步向著商榷開口道:“商總,能否借一步說話。”
黎蘇蘇適時離開商榷的臂彎,朝著商東海的隨行走去,低聲道:“你們先去處理下身上的傷,免得商副總醒來,你倆卻倒下了。”
“沒事。我們不打緊。”
“那就去洗把臉,換身乾淨的衣服。”
得到商榷的許可,兩人朝黎蘇蘇微微鞠躬轉身離開樓層,商沐望著兩人的背影低聲道:“說來奇怪,一輛車子上,就我老頭傷最重,他倆跟沒事人似的。”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黎蘇蘇明顯看見兩人的腳步頓了頓,轉身走向電梯口。
“以商家的實力,應該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吧。”
“那是從前。”
商沐朝走廊儘頭的商榷努努嘴道:“二叔在那種場合選擇跟爺爺決裂,商家早已不複存在。”
“我反而覺得,這也許是生機。難道你希望一輩子都活在彆人的保護下?”
“保護?”商沐冷笑著,臉上有著不同往日的嘲諷:“你知道我老頭為什麼來北城嗎?我二叔斷了跟商家所有的資金往來,我們家每個月隻能靠我老頭那兩百萬生活。兩百萬,合著我從前一晚上的。”
“你有沒有想過,尋常人家十年未必賺得來兩百萬。”
“得了吧,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不過,我聽枝枝說,你之前是打算找我的?我嘛,不挑食來者不拒,也不介意你跟我二叔,哎吆!”
商沐再一次被重創,人被商榷推至牆上。
“二叔!我不過跟她說兩句話,有必要這麼護著嘛。”
“你二叔這是在護你,免得被蛇蠍一樣的女人纏上甩不掉。”
孟寧枝此時已經走過來,她將手提包斜挎在肩頭,看向黎蘇蘇的目光中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她揮揮手就這麼轉身要走。
“哎,你走,你彆走啊!你!”
商沐想追,被商榷抬腿勾住腳踝,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他崩潰地捶地不起,最後還是爬起來追出去。
“不是說血型稀有,那她……”
“已經有人在采樣大廳。”
商榷說完,看了眼手表道:“餓了吧,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