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快起來了呀,上課了,彆睡了,再睡就變成豬了,”覃陽搖晃著我的桌子,“哦不,你本來就是豬。”
我極不耐煩地抬起頭來:“你煩不煩啊,自己醒了還不讓彆人睡。”他看見我罵他,隻是得逞般地笑了笑,慢慢地從桌子上堆得像山一樣的書裡抽出這節課的教材。
可惜我的瞌睡來臨時就算天塌了也叫不醒,整堂數學課他一直踢我的凳子叫我起來,然後又裝作認真聽講的樣子目不斜視地看著旁邊的黑板。出於紀律,出於應該,我隻能“敢怒而不敢言”,嘖了一聲又一聲,心裡計算著下次要怎麼報複他。
下課後,我為了讓自己清醒去陽台上透了下氣,接著活力滿滿地回到了座位上。
我的同桌李潔是班上的第一名,是被班主任安排來督促我學習的,她正和覃陽討論著下周的月考。
“這次月考我一定要考好,”覃陽看到我便說道,“這樣我就可以遠離講台,遠離這個胖子了。”我站起來打了他一拳:“你不可能比我考得好,反正我們按成績選座位,到時候我第一個向朱超申請離你越遠越好。”他咬著雙唇,酒窩又顯了出來,想罵我卻還不了嘴,手握成拳又伸出食指說:“你等著。”
接下來的一周,我們打著各自的算盤明爭暗鬥著,想儘一切辦法讓自己在課上保持清醒。我和覃陽的競爭關係好像是那個時候形成的,一直到後來,我們都總是在向對方證明自己沒那麼差。
月考在一個普通的下午結束了,在大家放好東西都急匆匆趕去吃晚飯時,我拉著廖姐坐在座位上。“我倒要看看這個覃陽考得有多好。”說罷,我便投機取巧般地幫他對著他最不擅長的英語答案,一邊拿紅筆在他的試卷上打著大大的叉一邊喜笑顏開。然後長舒一口氣,笑容卻一直掛在臉上,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試卷放回原位,等待著飯後我對他酣暢淋漓的嘲笑。
晚自習開始前,教室的空位陸陸續續被少男少女們填滿,覃陽哼著小曲回到座位上,我期待地看著他。
“你笑什麼,”他挪著凳子,“我怎麼就這麼覺得你的笑容不安好心還帶著一絲詭異呢。”
我保持著微笑,緩慢而做作地搖了搖頭。
“同學們把英語試卷拿出來,有幾個比較難的地方我先給大家劃出來自己想一想。”
我依然期待地看著覃陽,直到他從雜亂的桌麵上翻找出那張英語試卷。忽然,他轉過頭來看著我,雙唇像之前一樣咬著:“你真的是狗吧。”
我看著他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滿意足地不再隱藏我的開心,隻是儘情地笑著。
月考成績在老師們加班加點的勤勞工作下很快就出來了,雖然我的成績依然處於中下遊,但以幾分的差距巧妙地贏得了和覃陽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我說吧,我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剛好,又或者說,至少現在的我是這樣認為的。
換座位大會如期而至,朱超按照班級排名單獨詢問同學們的意見,我看著前麵的同學挨個挨個地出去,努力思考著自己要選擇怎樣一個不容易被發現開小差又能看清黑板的位置。
“下一個,唐小婉。”我的名字如下判決書一般打亂我的思緒,我慌張地起身向外走去。
“你想好了嗎?”朱超低頭勾畫著手上的座位表,見我沒說話便抬眼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