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生猶豫之後,答應了。
追債人走到門口,對女學生說:“我開了車,你等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女學生跺著腳,感覺越來越冷了,點了點頭,低聲嘀咕:“奇怪,沒看見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要下雨,怎麼會這麼冷呢?我出門應該多穿兩件衣服的。”
無頭男跟著追債人到了地下車庫,這裡的燈很亮,無頭男不喜歡,追債人剛走到自己的車旁邊,隻聽見車響了兩聲,頭頂上的燈緊跟著聲音明明滅滅,最後砰的一聲,熄滅了,就像是有一顆燈泡直接在上麵爆炸了一樣。
追債人被聲音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也開始覺得有點冷了,皺著眉頭想開車門,沒有打開,罵罵咧咧:“什麼破車!等我有錢就換了你。你給我等著。”
無頭男看他非常惱怒的樣子,臉都漲紅了還是打不開門,好心走過去,替他開了門。
他很高興,下意識對身邊的人道謝:“兄弟有力氣啊,謝謝你,我走了。”
無頭男站在關閉的車門旁邊,看著他開著車出去,沒有回答。
追債人以為自己到了車裡就會安全了,沒想到發現坐在司機的位置上,比站在車門的時候還要冷一點,氣得猛地一踩油門,罵道:“冷死了!什麼破天氣。”
隻聽得砰的一聲,他開車撞上了牆,又是砰的一聲,他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他直接被撞暈了過去,額頭裂開傷口,流出血來。
女學生在門口沒有等到車,跺了跺腳,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迅速走開了。
無頭男再次走進了酒吧,找到了第三個追債人。
第三個追債人橫豎都沒有等到自己的同伴回來,覺得奇怪,想起最近的事情,有些害怕,站起身來,想要回家,一頭撞在了無頭男的懷裡,覺得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塊硬邦邦的冰雕,冷得打了個哆嗦,捂住已經青了的額頭,坐在地上,哎呀哎呀叫了起來。
無頭男伸出握著的女人手臂,那隻手臂輕柔地貼在追債人的臉上,情人似的撫摸了兩下,迅速捂住了追債人的口鼻,追債人剛開始還沒有意識到情況變化,閉著眼睛享受女人的手的柔軟親昵,還以為自己遇上了美人豔遇,非常高興,美得鼻涕泡泡都快冒出來了。
他聞到了一股酒精的氣味,漸漸頭腦昏沉,臉色發青,砰的一聲,躺在了地板上。
女人手臂鬆開手,嫌棄地甩了甩,像是要甩掉手裡的臟東西。
無頭男溫和地摸了摸手臂,手臂猛地一顫,安靜下來。
撞了一下地板,追債人清醒了一點,睜開眼睛,揉著後腦勺從地上爬起來,非常疑惑地打量四周,想找剛才摸自己的女人,沒有找到,一轉眼看見無頭男蹲在他麵前,他兩眼一翻,昏迷過去,女人手臂對著他的頭抽了一個巴掌,他啊了一聲又醒了過來。
女人手臂手掌心對他裂開一個血盆大口,他驚慌失措滿地亂跑,撞了許多人,一頭撞在沙發上,喊叫著好可怕,第三次暈了過去。
被他撞了的人走到茶幾邊上,取了一瓶酒,倒在他的頭上,他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哎呀哎呀醒了過來,坐在地上,捂著腦門,從手指縫隙往外看,看見身邊都是無頭的人,驚慌失措跳起來就跑,撞在了透明的玻璃門上,腦子嗡嗡嗡的,一頭栽倒,躺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都有些無話可說,湊到他身邊,想把他扶起來,送到醫院去,他渾身一顫,醒了過來,揮舞手臂把人都趕走了,又踢又咬叫喊著:“彆過來!我告訴你們,我會殺人,我殺過人,我弄死你們,你們要再過來,我可不怕你們,我弄死你們!”
他看起來是瘋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再管他。
他躲在牆角,從衣服裡掏出十字架和玉觀音,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散發著酒精氣息的金色佛像,全都握在手裡,輕輕說:“對不起,對不起,神佛保佑,我要活著出去,做什麼都可以,什麼事情都可以,彆殺我……”
他神神叨叨地警惕四周,往外爬,爬到門口看見玻璃門的自己也沒有頭,尖叫著轉頭就跑,跑到一個漆黑的走廊,害怕極了,鑽進臟兮兮的雜物間,又鑽進高處的通風管道,把自己鎖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