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邊往外跑,一邊嘟嘟囔囔:“真不知道這種時候講禮貌做什麼,要是突然吼起來,我還可以覺得對麵像喝了醉酒準備家暴的惡毒老男人想動手了,願意在遇上的時候,儘己所能,狠狠打一頓,不至於出不了手。現在這種溫和的囑咐的語氣,叫我怎麼辦?”
她撓了撓頭發,惱怒道:“我是發了瘋了才會覺得那女人對我還不錯。”
女孩跺著腳:“她搶走了我的一條手臂,我居然還能這麼想她的好處,她不會是什麼魅魔吧!所以我的腦子不清醒肯定都是她的錯。”
她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背後忽然飄過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頓住了,有些驚恐,心想,遭了,不會是背後說壞話都會被抓住打一頓吧?早知道我就不說了。下次躲起來在心裡悄悄講,我不信它還能知道!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黴,嗚嗚嗚——
女人拉住女孩的一隻手,將另一隻手還給她:“你的。”
女孩驚訝地看著女人問:“你要給我?你們不用了?”
她皺了皺眉:“我拿著也沒有用處了,難道還能再接回去?我又不是醫生又沒有材料。”
女人搖了搖頭,將手臂對準了她的肩膀斷裂口,按了回去,女孩聽見哢嚓一聲,就像是安裝機器的時候會聽見的那種安裝插件和孔洞對齊了發出的聲音,她的手臂就回來了,活動自如,沒有痛感,還像從前那樣,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失而複得,她覺得這條手臂比之前漂亮了。
女孩的臉就慢慢紅了。
她抬起頭來,想要感謝女人,發現人不見了,又漸漸清醒過來,想不對,手臂是它給我拆下來的,我不能因為它把本來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了,我就感謝它,要知道,一開始要不是因為它,我的東西根本不會掉出去找不到,我應該恨它的。
但是又恨不起來。
女孩歎了一口氣,走遠了。
【我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覺得詭異還不錯】
【看起來不錯,脾氣也不錯,如果無頭男的腦子還在,恐怕也會很好看】
【覺得詭異好看的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醫生?】
【雖然我也覺得它們好看,但是現在不是討論詭異是否好看的時候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又不在那邊,又進不去,能做什麼?難道警察還有不知道的?那就太可笑了。更何況,我們又不是警察,他們在裡麵,也出不來,我們除了在這裡說話,還有什麼用處?他們甚至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看,也許做出丟臉的事情還是小事】
【如果他們突然想殺人保護自己,那就說不清楚應該怎麼懲罰他們了】
【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啊,法律不是擺在那裡?】
【這可不一樣,他們要是殺人,甚至有可能屬於緊急避險,你們不知道嗎?】
【法律有一定的滯後性,你們不知道嗎?不能一切都希望法律,因為總有法律無法顧及的地方,你要是萬事都依賴法律,可能死了都沒有辦法給自己伸冤,有些事情落在頭上,還是先想辦法解決問題比較好,要是傻站著等死,我希望這種人第一個死,免得浪費時間】
無頭男走了兩步,漸漸走到了張彩霞的麵前,張朝霞正在不遠處往外張望,好像在找東西,但是很敷衍,就像是懶得上班又不得不站在崗位上的那種疲憊懈怠的感覺,如果作為老板,心裡肯定是有憤怒的,但如果作為旁觀者,那就無所謂,作為當事人,恨不得再睡一覺。
張朝霞壓根沒有注意到這裡,他是背對著張彩霞的。
他很信任張彩霞,張彩霞也信任他。
所以他們不擔心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彆人會導致自己死亡,看起來好像很有互相扶持出去的決心。
但是決心這種東西很微妙,通常有決心的時候就辦不成事情。
因為能辦成的早就成了,不需要等到下決心的階段。
張彩霞瞪著無頭男。
爬行的女人手臂站了起來,變成了大活人的樣子,走過去對著張彩霞的臉就是一巴掌。
張彩霞愣了一下,迅速暴起,伸出手來就要對著張彩霞的臉扇過去。
她還記得不發出聲音,免得引起背後的張朝霞的注意,導致張朝霞陷入危險。
無頭男看得出來她的想法,既然她那麼不想把張朝霞吸引過來,那就把這裡完全與世隔絕好了。
保證之後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有聲音傳到外麵的耳朵裡。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之中發生,無頭男的好心,張彩霞並不知道,除非她猜出來。
她咬牙切齒地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頭發,瞪著眼睛問:“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纏著我們?”
說話的時候,她的臉頰還泛紅,是被打過的痕跡,看起來楚楚可憐,但氣勢居然不受影響,看來她根本不在乎那一個巴掌。
女人一頭撞在了張彩霞的頭上,張彩霞啊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女人緊跟著又扇了她一巴掌,並對著她的腹部踢了一腳,她當初是怎麼對待樂園的,現在就怎麼被招待,希望她不會覺得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