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我低頭係個鞋帶的功夫,那小子也跑沒影了……
所以,這幫雜碎是想讓我在深山老林中,跟著他們家老大一塊失蹤!
高倍手電的光線投射到黑暗的山林中,像是湮滅在大海中的火柴棒,我小心的攥著手中的工具刀,畢竟現在連個信號槍都沒有,想辦法趕緊找到那些中途消失的雜碎才是正道。
月光映照在溪水上反襯出潔白的熒光,叢林中甚至可以看見朝生暮死的螢火蟲,隻要沿著水源走,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
“敖嗚……”
一聲聲分不清品種的動物鳴叫,讓我心驚肉跳,就在我腳上的水泡要磨破皮的時候,前麵的大樹下出現星星點點的火光。
臥槽!
月光映襯的大樹上,閒散不羈的男人正靠在樹杈上睡覺,這貨不是彆人,正是失蹤兩天的阮燼,而樹下圍著一圈大狗,正眼巴巴的陪著他。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開心的揮著手臂:“阮燼,老大,老大,我在這呢!”
阮燼緩緩睜眼,眼神頗為複雜的看向樹下穿著粉白色衝鋒衣的小姑娘,她揮舞著雙手像個傻乎乎的布娃娃。
不愧是反派大佬,迷路還那麼冷靜,不過樹下的那群狗好像很好客,齊刷刷的轉過頭盯著我。
白清:“嗬嗬,老大,你養的狗啊,真酷,出門還帶著愛犬。”
阮燼:……
怎麼不理人呢?虧我還大老遠來救你。
白清:“嗬嗬,哈士奇一看就是純種,毛色真亮,也很大隻。”
樹上的男人幽幽開口:“白小姐沒見過野狼?那今天就仔細看看。”
白清:……
“你個臭不要臉的狗男人,啊,救命啊。”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阮燼從樹上跳下來,我一蹬腿竄上了附近的大樹,身手之敏捷,足以讓阮燼驚呆。
阮燼看著樹上驚魂未定的‘粉白布娃娃’:“你會爬樹?”
白清:“滾蛋,我要不是為了救你,能差點喂狼。”
阮燼:“哦,原來是狼,白小姐不說,我還以為是誰家養的哈士奇。”
白清: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二人隔樹相望,愣是挺了一夜,白清害怕睡著掉下去喂狼,撐著眼皮一夜不敢睡,阮燼倚在樹杈上發呆,黑漆漆的眼睛望著月亮。
我坐在對麵的樹杈子上打量他,突然產生一種感覺,樹下的群狼像是朝拜者,樹上望月的狠人才是真正的狼王。
哎,我剛才說話,是不是太囂張了,明天還是找個機會趕緊道歉。
翌日清晨,旭日東升,樹下的薪火燃儘,狼群悻悻的離開,不過看它們戀戀不舍的眼神,應該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阮燼跳下樹:“還不下來,真想住在樹上。”
白清:“腳麻了,你可不可以在下麵接住我。”
阮燼:“好。”
白清剛要跳,突然頓住:“你該不會不想接我吧,咱倆可是‘同夥兒’來著,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阮燼:“在磨蹭一會兒,天黑了,你還想看哈士奇?”
死就死吧,我雙眼一閉,從樹上掉了下來,直到阮燼穩穩的接住我,才勉強鬆一口氣。顫顫悠悠的雙腳落地,在整理衣服的時候,突然發現阮燼的大腿上綁著很多布條,灰色的布條像是體恤衫撕出來的邊角料,上麵滲出殷紅的血跡。
白清:“你受傷了?”
阮燼:“前日那群畜生圍攻時咬的,不過,它們也沒占到便宜,我殺了它們的狼王。”
白清:……
你牛逼。
因為阮燼的腿受傷,我得一路攙著他往前走,隻要嘗試著穿過密林,或許還有生機,不過阮燼似乎很有野外生存經驗,時不時能在半路的空地上找到許多野味,有時候是一窩野兔子,有時候是幾條肥魚。
走了一整天,隨著天色變暗,周邊的樹叢裡又出現悉悉碎碎的動靜。
白清:“喂,你有沒有聽到?”
阮燼:“嗯,那群畜生又追過來了。”
白清:……
果然,狼是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動物,頭狼都死了,還不忘追捕獵物。不愧是《複仇之焰》的世界,動物都透著報仇的尿性。
“狼王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千萬彆來吃我。”
阮燼打量著東張西望的白清,聽不清她嘴裡嘀嘀咕咕的再說什麼。
“聽說狼群在遇到食物時,也會挑挑揀揀,比如說我們兩個人,一定是你比較好吃。”
你不說話能死!
白清:“謝謝誇獎。”
阮燼狹長的眸子看著我:“不客氣,總之,群狼今晚至少要吃掉我們兩個中的一個,運氣不好的話,兩個都吃掉,你說我們倆個誰先被吃?”
當然是你,你個小瘸子,老娘腿腳利索,絕對上樹比你快。
白清:“當然是我,我細皮嫩肉,您大業未成,可不能被吃了。”
男人盯著白清,他嘗試了無數次去觀察,可是就是不能她的臉上發現一絲欺騙的意味,不如趁著今夜就試試,生死攸關的時候,親父子都難說,更何況是所謂的‘同夥兒’。
阮燼嘴角透著似是而非的笑意:“那就辛苦你了。”
“不知道狼群是會先啃你的脖子,還是先掏你的內臟?”
白清:……
你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