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親我一口。”
嚴策寧半天沒聽見動靜,又重複了一遍。宋顏樂差點要一掌過去,他到底從哪學的這些?
轉念一想,似乎一開始撩撥的人是她自己。
這方莫名靜了許久,嚴策寧叫一聲,沒動靜;再叫一聲,還是沒人應。他伸手出去要抓人,結果宋顏樂突然說:“你過來。”
“你過來”三個字是有多大的魔力,適才還強硬要求彆人親自己的嚴策寧竟瞬間不知所措。如果這處有光,宋顏樂可以看到他的臉簡直比赤釉還紅。
宋顏樂不依不饒,變本加厲,整個人在床板上挪動,故意躲著人。尾音上揚,勾人似的再叫一聲。
黑不見五指的一方營帳裡,硬是讓宋顏樂叫得空氣都帶著魅惑,嚴策寧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罪魁禍首背抵著帳梁,暗自得意,量他嚴策寧不敢做出這種癮君子行徑。
果不其然,她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大概嚴策寧起身了,空氣凝滯片刻,他說了句“無聊”,掀簾出去了。
月光溜進又被立馬阻隔在外,宋顏樂剛要躺下,簾子倏而自外掀起,嚴策寧氣勢如虹大跨步進來,抓著宋顏樂用力親了一口。
似乎覺得不夠,進而加深了這個吻,撬開唇縫,堵得宋顏樂聲都發不出來。
嚴策寧發現了,對於宋顏樂這種妖精,輕易放過和置之不理哪個都不適用,她混不講理又沒有自知之明,得用蠻力才能治得服服帖帖。
宋顏樂覺得自己像是被人一頭悶進水裡,喘不過氣,腦袋都被填充滿當。
在最後要溺閉的時刻,嚴策寧終於肯推開,手托著她的後腦勺。簾子勾了一半垂掛著,月光漏進來,他看宋顏樂布滿紅潮的臉,愛惜得又吻了吻她的唇角。
被治服帖的宋顏樂粗聲喘著氣,被親得眼梢桃粉泛光,不想說話了。
嚴策寧攬她腰,撫摸她臉蛋,低聲在她耳邊說:“不要累倒了,糧的問題會有辦法。”
說完沒有一絲留戀,把宋顏樂放倒在床,為她蓋好被褥,轉身出去了。
宋顏樂第二日、第三日連著兩天早起照常進行熬粥、施粥,闞沙爾帶人從四麵八方打,衛筠和伏瑞各守在金戈部南北守著,時不時有小隊伍來犯,有些騎兵甚至插空溜進了金戈部境內,在四軍營守兵看不到的地方為非作歹。
這兩日流民多了不少,都往這裡的賑災點跑。所有的米在今天徹底罄儘,朝廷運來新一批糧是四軍營將士的,他們連著好幾日勞累又隻吃一頓,已經不能再為流民餘出糧了。
問題一踵接一踵,賑災棚不夠用了,估摸有五十幾號人沒有住處,都是從邊境處被西境騎兵打過來的。好在這兩日流民都消停,沒有抱怨也沒有起勢造反,就是默默等著吃食。
段銳今日親自來了,宋顏樂帶著他坐在營帳裡,商討一頓沒討出個所以然。
“就算是萬難,督查大人也該向太後稟報,明日沒有糧,流民該怎麼辦?”
段銳也皺著眉,可看起來卻隻是為了配合才刻意表出這副神情,“皇上那日臥病在榻也要下令將一批糧過來,糧已耗儘,太後哪裡來的糧?”
宋顏樂有些惱:“你是這次任務的總督查,既然收回了兩部,那就要負起責任,不管怎樣,都要向朝廷要到糧,我就不信兩日的糧也拿不出。”
語氣有些衝,宋顏樂絲毫不肯退讓,段銳笑了笑:“行。你瞧,還是要我來替你解決。”他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瓷瓶,放到宋顏樂麵前。
“你這幾日看起來有些疲累,每日服用一顆。”
宋顏樂知道那是治體內殘餘毒蟲的藥丸,收了下去。段銳輕淡地說:“要是太累便就不管了,剩下的我來處置便可。其實一件小事罷了,不必如此麻煩,你一腔熱忱他們未必領情。”
宋顏樂冷笑一聲:“不必大人操心,你坐著看便可。”
段銳帶來的人被宋顏樂叫去搭帳,一批批將士輪流當值,段銳當夜就回了營地,走前還留幾個小兵,說是要貼身保護宋顏樂。
宋顏樂知道段銳是覺出嚴策寧近來的動向了,叫他們留著不是保護人,是監督人的。
不過宋顏樂很快忘了這回事,明日的賑災糧沒有,近千號人沒有吃的,她悶著頭尋法,尋得腦袋昏漲。
外頭一聲急報,宋顏樂瞬間提高警惕,叫小兵把話說清楚。
“軍師,外、外麵,外頭有個滿臉胡子的,帶了好些人衝這裡叫囂。”
滿臉胡子?宋顏樂問帶了多少人,小兵說不多;她又問來勢凶不凶,小兵說要凶不凶的。
宋顏樂要去好好瞧一瞧是何方神聖。結果人一到,差點給嚇著了。
隻見巫納帶著一批壯實糙漢,後頭好幾輛披著黑布的牛車,一個個本來焉巴巴的,一見宋顏樂來了,立馬腰杆挺得比樹還直。
宋顏樂差點忘了巫納這人,當初他被關押在六蛇部原地,後來他哥出事,她送一封信過去叫人把巫納放了。巫洛仍被段銳關押著,畢竟跟過坷屠,不能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