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嚴策寧上前一步,重新把人攬過來。
在黑暗裡,誰也看不見誰,可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梅花香與木香雜糅,催動人的情.欲,叫人欲罷不能。
“我不凶,你仔細瞧瞧我就知曉了。”
宋顏樂覺得自己臉皮厚起來沒有上限,沒想到嚴策寧竟偷學如此快,炙熱的呼吸打在她麵上,原本心裡整理好要與他商討的事情都給忘了。
宋顏樂決定不再作了,拍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拍個不停。嚴策寧覺出是有什麼事,把她放開。
見了光,兩人坐在榻邊,宋顏樂說要去搶糧。
宋顏樂頷首說:“我們始終出於被動,闞沙爾一直沒有出大陣仗將我們打散,其實是在等一個最佳時機將為我們一網打儘。雖然巫納雪中送炭,可這炭終究燃不過冬日。與其做無頭蒼蠅叫人追著打,不若試一回,我們去把糧搶回來。”
嚴策寧盯著她漂亮的眸子笑,“這話你應該與段銳說。”
宋顏樂當然知道,可她想要派人進耶沙三部,隻有蘇晟最合適,一副渾然天成的少年模樣,極容易叫人忽視。
可她下意識想先告訴嚴策寧。
嚴策寧說:“我去跟他提。”
宋顏樂說不用,她不放心,怕嚴策寧會做什麼,假裝無意地說:“段銳的爹在朝中勢力過大,姑母又是如今垂簾聽政的太。”
嚴策寧說:“我自然清楚他抓著把柄,你不肯說,我不會過問。可我真要做些什麼,你也沒理攔,畢竟你我二人關係不明確,我又不是你的誰。”
宋顏樂頓時噎住,扭過頭不說話了。
宋顏樂今日把頭發全綰了起來,嚴策寧把人打量了個遍,最後視線落在那一截白玉般的後頸,線條延伸進後領,風光全蓋了嚴實。
他看得眼熱,想也沒想就說:“以後不要將頭發這樣綰起來。”
宋顏樂看看他,摸摸自己後頸,又看看手,沒摸出什麼,不想理人。
不料嚴策寧不聽到她回答不罷休,手搭在她後頸,捏著人朝自己靠近,“以後不要這樣。”
又發什麼神經,宋顏樂不悅地“嗯”一聲,推開他手,催人回去。
翌日宋顏樂立馬派人送信跟段銳提了。
宋顏樂的計劃複述一遍,說是要段銳派人埋伏接應。
段銳極其無所謂地點頭,最後提了個要求:“要嚴策寧領兵。”
宋顏樂頓了片刻才默默點頭。
段銳喝了口茶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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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看著點路啊!”
一位西境騎兵肩上正扛著刀,拐個彎就被撞了一下,火氣頓時起來。
儘管對麵人一直道歉,他還是揪過人領子警告一遍。西境人都生得高大,可營裡做飯的都是從一些沒有打仗能力的弱小子,他們欺負慣了,也沒覺出這小子有何異常。
有人見他年紀小勸阻幾聲,幾名西境兵便悻悻離開。
蘇晟重重喘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繞過一間大營帳,餘光遠遠瞥側邊一間看守嚴密的營帳。
夜裡戌時,宋顏樂收到了圖紙,她看著圖紙一臉平靜。
左蕭時卻皺了眉頭:“米糧容易受潮生黴,按理說應該闞沙爾應該會選擇在遠離城內主河道的地方存放。可這個位置……怎麼看都不像。”
宋顏樂也看出端倪:“建立的營地有三個,闞沙爾不會把糧放在一個地方,所以蘇晟標出的這個點也放有糧,隻是不多,估計就是做個幌子,這麼去搶不值當。”
左蕭問:“軍師如何看?”
宋顏樂答:“燒了。”
嚴策寧也是如此想的,這處營地裡主河道近,也近金戈部。他站在瞭望台上望,看到那方星點火光。
他安靜地站著,凝視那方,看著那點火光蔓延,直至燒成一片。滾滾黑煙升空被黑夜吞噬,不久,隱約可以聽見人群轟亂的聲音。
嚴策寧下了瞭望台,領兵出發。
而這方塵煙飛揚的營地,士兵一桶一桶水潑,火勢卻一點沒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