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蕭手持四軍營令牌,在場將士沒有一人不敢動的。宋顏樂很快被綁了起來,她無聲看著左蕭。
這時,一聲吼叫突然響起。
落後的巫納正打馬朝這趕,身後帶的都是自己的手下。
左蕭明白過來,心道不好,在有所動作之前,巫納已經連人帶馬從他們中間奔過去。沒躲開的士兵紛紛側摔在地,左蕭撐地而起,要去抓宋顏樂,不料她已經跑到馬旁。
巫納的手下與四軍營將士打了起來,幾人擋在左蕭麵前攔路,怎麼打都打不走。
宋顏樂腕上麻繩被巫納一刀劈開,她立即翻身上馬。巫納為她開道,奔著一部的方向去了。
這處還在打鬥,看似激烈,可誰心裡都明白,他們不約而同地沒打對方要害處,不動刀子,隻用拳頭,偶爾象征性用刀背砍人。
一營離得不遠不近,宋顏樂是打馬去的,趕在了嚴策寧行動前的時候,在一處灌叢發現嚴策寧的身影。
同時,嚴策寧也發現了她,早在遠遠的地方他就聽到了馬蹄聲,見到是宋顏樂,他也並沒有任何訝異,也出奇地沒有因為她獨自前來而生氣。
“你去那裡做什麼?”宋顏樂被他拉近灌叢裡躲著,兩人都離將士有些遠,“糧已經成功運走,闞沙爾就在一部,他們現在已經出兵了,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她語氣有些著急,又有點怒氣,她覺得自從嚴策寧那日受傷回來,變得有些不一樣。他被革了職,竟敢背著段銳擅自動兵。
嚴策寧摸她的臉,像是在安撫:“放心,就算今夜我們撤回去,這一仗也注定不可避免,我們搶了糧,闞沙爾不會沒有動作。”
“可現在是在耶沙三部界內,”宋顏樂看了看他身後的將士,“就帶這麼點人,你要怎麼打?”
“就是不能讓闞沙爾出去,你以為要是在邊境地交戰,闞沙爾不會想著進金戈部嗎?屆時邊境的百姓會更加苦不堪言。”嚴策寧看著她笑了聲:“誰說我就帶了這麼點人。”
宋顏樂盯人看,覺出自己被瞞在鼓裡,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
嚴策寧繼續說:“你忘了,還有漢豐守備軍。”
此時沉穩的兵馬聲漸漸穿入耳中,那聲音非常沉,像是群象在行走,他記得漢豐守備軍都是步兵。
“這聲音,不像是守備軍。”宋顏樂邊聽邊說。
“是四軍營鐵騎。”
宋顏樂怔住,這是以漢豐軍守備軍的名義來打,如此他便沒有越俎代庖擅自動兵的罪名。
宋顏樂一時想不通他是怎麼做到的,除非是皇上下的令,可皇上並沒有告知她。但現在她一心堅持要留下,沒時間想這個,嚴策寧允許她在後方等待。
她在離開之際又拉住嚴策寧,說:“闞沙爾可以活著帶回來。”
嚴策寧看不清她眸裡所要表達的意思,但也點了點頭。
宋顏樂被帶著退離到安全地界,耳中傳來的是兩種不同的踏步聲,一方是闞沙爾帶的騎兵,一方是嚴策寧的鐵騎。
她懸著心等著,也知道嚴策寧所說的這一仗確實無法避免,她隻祈禱著不會有意外。
“嚴將軍,弟兄們已儘數抵達。”領兵的人上前彙報。
嚴策寧眺望著前方若隱若現的黑色人影,點了點頭。
闞沙爾正帶隊朝著金戈部的方向走,這條路是必經之路,走在這處叢林,除卻隊伍的馬蹄聲,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連一直鷹隼都沒有蹤影。
他拉住韁繩,逐漸放慢腳程。
闞沙爾在凝視各個角落,他在西境,是作戰經驗頗厚的戰神,即便處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有什麼動靜他也能極其容易捕捉到。
他視線逡巡著,最終定在了斜前方的灌木叢裡,如黑夜中的獵鷹,盯著食物,揣摩著獵物動向。
無儘頭的寂靜下,灌叢有了動靜,微小的窸窣聲傳進他的耳中,他盯著右側灌叢,後方士兵握刀的姿勢如石雕像,大部分都隨著闞沙爾盯著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