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墊 進到房內,客廳寬……(2 / 2)

苔蘚 11啊11 3736 字 2024-03-30

“我隻是,不想結婚了。”她淡淡地說道,

“可是為什麼啊?你都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我願意照顧你,願意陪伴你,我不介意。你忘了嗎,我們說過的要好好在一起的。”吳剛補充道,繼而伸手要去握穆嫦的手,可她迅速地抽回手,手心朝外拒絕,同時往我這邊挪了挪。

此番情境頗有瓊瑤劇的觀感,比起穆嫦這個精神病人我倒覺得吳剛更像是個戲精,一秒變身馬景濤,說得話肉麻得要死,一個快四十歲的人怎麼好意思在外人麵前說出這種情話,我聳肩歎了口氣。

“林律師,您所了解的因為精神病導致婚姻破裂的,應該不在少數吧?”穆嫦問。

“城市家庭因為婚姻期間一方得精神病導致分居、離婚的確實不在少數,但也並非那麼絕對,畢竟要結合病情還有雙方感情考慮,疾病隻是影響婚姻狀態的一種原因,感情才是婚姻的基礎呀,如果婚姻雙方能夠共同承擔,也不是不能克服的。”我若無其事的回答。

“是呀,穆嫦。為什麼要想那麼多沒有發生的事情呢,你現在也是好好的,一切都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

“你不要這樣。請你放棄吧,我對你沒有感情,我所做的也不過是利用你,治愈自己。”

當穆嫦說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受到吳剛的瞳孔地震。似乎隱藏著巨大的信息量,八卦的小心思躍然心頭。這種狗血吃瓜現場乾嘛要我參與進來啊,這女人果然有精神病,我暗暗想著。接下來劇情以不能想象的速度迅速偏移,緊張的手手不知道該放到哪去。

“穆嫦?”吳剛啞然,

“怎麼會……”

“林律師,對不起,很抱歉把你牽扯其中,每當單獨麵對吳剛時,我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即使知道他是真心,也始終難把自己與他交付,我無法操縱自己的感情,唯有不斷利用理智壓製。但是近來幻覺愈發嚴重,我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些我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想象的畫麵,我無法和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和解,我甚至覺得今天的這個我和明天的那個我都不是一個人,我應該是不適合結婚的。”穆嫦喃喃道,

“沒有關係,我是來解決問題的,我希望能夠幫到你們,如果你有什麼顧慮,不妨試著溝通看看。如果不溝通就妄言斷定,很容易做出錯誤判斷,請你冷靜些。”我說,

穆嫦垂下眼簾,半晌兒,開口道:“我有一個孤獨的童年,迷茫的少年,荒唐的青年,以及一段沒法忘卻始終刺痛的經曆,幾次我想要開口,都欲言又止,我想我所能做的是借助專業人士之手,幫我厘清,也幫他解答疑惑。請你按照一般的谘詢流程讓我講講過去的事吧。”

“嗯。”我答應著,看著吳剛的神情由焦急變成凝重,眼睛裡似乎有話要說,失落的看向自己的愛人。

“請您說吧,一切積壓在心裡的話,一切你想說的。”

以下,是我對她說的話所做的的轉述。

我生於一個非常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為了生活,從斷奶起,我就時不時被放在姥姥姥爺家寄養。老人們生活在近郊的農村,有三間正房,一間廂房,還配了一個非常大的院子,叫做天井。天井裡種了一棵櫻桃樹、一棵蘋果樹、還有兩顆石榴樹,家裡養著雞,小雞每天早晨、傍晚都會出來散步,在那個院子裡我度過了人生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眾所周知,大腦最優秀的特質莫過於記憶,人們不斷地回憶,信息不斷地刺激腦神經的突觸,神經遞質使得短期的記憶從海馬體轉移到大腦皮層,變成長期記憶儲存起來。

我可能屬於記事比較早的孩子,會走路後,記憶就開啟了,一些情景就反複在腦海裡重演,有些甚至直到現在都不曾被遺忘。

當然,這僅針對那些對大腦造成強烈衝擊的畫麵、片段、影像,大腦對它們編輯、儲存。

那些瑣碎的平常的小事,也會在每天睡眠中被清除出去,如此說來我並非天賦異稟。那些長期記憶如同蝴蝶效應一般,為日後的那些看似荒誕又合理的經曆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姥姥有四個兒女,相互間的年齡跨度很大,因此孫輩年齡跨度更是巨大。我是最小的那個孩子,哥哥姐姐們都比我大好多歲,最大的年齡差將近二十歲。

在姥姥家度過的童年是無拘無束和孤單的,但我並不孤獨。黑白的電視機我可以一個人霸占,那裡有我喜歡的動畫片。天井裡住著我喜歡的動植物,在那兒我能待上好一陣子,觀察它們,和他們說話。我不愛睡午覺,會在大人午睡的時候帶著小餅乾、搬上小凳子到院子裡給螞蟻送吃的。我喜歡挖地磚縫隙間的苔蘚,扒開泥土完整地把它們取出來,撫摸它們感受它們身上涼涼的氣息,之後又填回去。老實說,我喜歡手指按壓在上麵帶來的柔軟觸感。

那時的一切都亦如同齡孩子的經曆,簡單純粹。可是,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一切就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