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 莊曉夢和趙明澤衝突升級,因流產……(2 / 2)

緩和好後,趙明澤走回來坐下,這才有些結巴地,小心翼翼地問出口,“那,那,後來,後來怎麼沒的?”

莊曉夢也強壓下心裡的委屈和難過,努力保持平靜,這才又艱難地開口。

“當時你摔下山崖昏迷不醒,他們找到你時,你已經渾身是血,進了手術室半天沒出來,你隊裡這才打來電話通知我。接到電話時,我正在上樓梯,心裡一慌,腳下沒踩穩摔了下去。鮮紅刺目的血開始一點一點從我身體裡流出,我雙手捂著肚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越流越多,越流越多,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紅色。那種硬生生要從我身體裡剝離出一塊肉的感覺,你知道有多痛嗎,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啊。”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踩空摔下樓梯那一刻的恐慌、無處著力無人可依的無力感,以及對趙明澤的擔心與害怕,交織在一起,仿佛再一次流淌在身體的每一滴血液中。

最後幾句話她越說越激動,已經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幾乎是歇斯底裡地喊了出來。

趙明澤聽到這裡,久久無法回神,全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抽空,癱軟在沙發裡,喃喃說道,“難怪,難怪呢。我說我醒來的時候,怎麼看到的是咱媽,她一個老太太獨自跑那麼遠來照顧我。我還奇怪問她,曉夢怎麼沒來?她說你在國外出差,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現在告訴你了,你還得著急上火的。等過兩天我情況穩定可以轉回去了再告訴你,那時候你差不多也回來了。難怪呢,難怪呢,你說我一個當刑警的,當時怎麼會這麼笨,沒多問幾句。”

說完,趙明澤自顧自地呢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真傻,我真傻”。

莊曉夢卻像打開了話匣子,把藏在心裡壓抑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當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外麵那救護車的響聲,就像魔咒一樣催人心神。”

“那個孩子雖然還沒出生,但他的樣子我已經想象了無數次。他的臉龐和你渾身是血的樣子就那樣交替浮現在我眼前,流產後的頭幾天我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你出了手術室一直在昏迷狀態,兩天後才醒過來。你這好不容易醒了,醫生囑咐腦內還有瘀血,不能受巨大刺激,沒人敢告訴你。這也不是什麼好事,不想讓你傷心自責,後來大家就都默契地不提了。”

“現在每當救護車呼嘯而過時,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那裡麵躺的是不是你,我是真的害怕了。”

趙明澤聽著莊曉夢的訴說,眼睛有些濕潤,眼神直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半晌發不出一聲,閉上眼睛的瞬間,有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滾落下來。

此時的兩人都有些疲憊,靠在沙發上一時沉默無言。

半晌,莊曉夢率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拭去臉上的淚水,坐起身把離婚協議書又往趙明澤麵前推了推。

“這兩年你一不回家睡覺我就失眠,就算睡著了半夜也會驚醒。剛開始聽聽音樂還能緩解情緒,現在安眠藥吃兩片都不管用了。前幾天去看了醫生,說我神經衰弱很嚴重,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抑鬱。所以你把字簽了吧,我想放過我自己。”

說完,莊曉夢不再言語起身走向衛生間,趙明澤頹然地把臉埋在手掌中,像失了靈魂的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地坐著。

突然衛生間傳來莊曉夢的一聲“啊~”。趙明澤忙起身衝了過去,焦急地問道,“怎麼了?”

隻見莊曉夢臉色蒼白,手握在插頭上不停地抽搐,有氣無力地回道,“燒焦的味道太重了,我想把插頭拔掉的,現在全身都有些麻木,手腳動不了。”

趙明澤厲聲吼道,“不是叫你小心些嗎?”

他環視四周,剛洗完澡的衛生間一時竟找不到乾燥的能用的絕緣物品。

莊曉夢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一向處事冷靜的趙明澤連關電閘都忘了,在衣服上隨便擦了兩下,就想徒手把莊曉夢的手移開。

誰知手剛碰到莊曉夢就感到一陣麻木,頭也有些眩暈。漏電的電流超出了他的預估。

看著莊曉夢那蒼白的臉色和掌心內越來越嚴重的灼傷,趙明澤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拚儘最後全力把莊曉夢的手從漏電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