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宋樾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我倒是覺得她選的沒錯。”
沈妍眉心微蹙,“你怎麼還幫她說話。”
“事實如此。”
沈妍還是不喜歡宋樾這樣自暴自棄,“殿下也有殿下的好。”
“大約吧。”宋樾放下茶杯,“我去北苑瞧白箐,你去嗎?”
沈妍拿著剩下的金糕卷跟著一起去北苑,白箐如今月份已經顯懷,不愛走路,時常要被沈妍拉著散步,如今見著沈妍都有些後怕。
白箐的大約懷的是雙生子,這才6個月腳已經開始浮腫了。
宋樾有時會學著下人的手法幫她按按,一開始白箐還有些受寵若驚不給宋樾碰,後來被宋樾強行摁住就習慣了。
沈妍覺得宋樾如今已經很幸福了,有沒有她似乎沒什麼影響,但她得幫宋樾平安渡過這一年。
上一世宋樾是被齊王毒死的,說起來,還是她溫言投的毒。
難怪蕭珩昱第一次見就想殺她,溫言實在是個太危險的人物了。
雖然這一世已經沒有溫言這個人,但難保齊王不會想其他的法子。
如今要保命的話,要麼拉下齊王一眾,要麼退出京都。
齊王身邊的時揚鬼點子太多了,怕是鬥不過他。
宋樾和白箐已經聊到給孩子取什麼名,沈妍還在想怎麼對付齊王。
夜裡,沈妍問:“殿下的封地在何處?”
宋樾雖不知為何問起這個,但還是答,“寧州至青州範圍,離京都約一千裡。”
沈妍背對著他,“殿下想過回去嗎?”
宋樾把玩著她的頭發,“為何問起這個?”
“京都危機四伏,殿下難以獨善其身。”
“我並不構成任何威脅。”
沈妍轉過身來看著他,“但你流著皇室的血。”
宋樾沉默了,他不是沒想過那些手足相殘的場景,“我明日會擬一份折子呈上去,等白箐誕下子嗣後便回封地,無事不回京。”
宋樾比她想的要聰明得多。
隔日,宋樾上朝後沈妍便開始整理屋裡的東西,把要帶走的都整理在一起。
她翻出蕭珩昱留的那幾個箱子,她還沒仔細看過蕭珩昱留下的嫁衣。
衣領被金色絲線繡滿,衣邊鑲有珍珠,大袖上布滿提花暗紋,花團錦簇的海棠刺繡點綴衣身,裙角繡有幾支竹子,外搭一件紅色曳地披風,披風上滿是金色海棠花。
另一個箱子裡是頭麵和卻扇,沈妍拿起那把紅色卻扇,右下角繡有幾支竹子,竹子下繡了一直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扇邊右下角鑲滿金花,花芯用珍珠點綴。
沈妍心想這物件之間的質量也太參差不齊了。
往箱子裡瞧還有一枚玉佩和一個信封。
她拿起那枚墨白漸變竹紋玉佩,記得是蕭珩昱帶過的。
她拆開信封發現是一張紅紙,展開一看,頁頭的“婚書”二字紮進她的眼眸。
很薄的一張紅紙,就像是蕭珩昱隨手從書櫃裡抽出的。
她翻開背麵,寫著幾行字。
-吾深知此去再無歸期,望妻知曉心意,珍重。
她不自覺地攥緊這封潦草的婚書,這人怎會這麼自私,還什麼都沒說呢,誰答應做他的妻了。
淚蒙了眼,將字暈染開來,婚書二字被浸得看不出模樣。
芷秋在門外似乎聽見夫人又在哭,立刻跑進來看,隻見她埋在一堆紅色的嫁衣裡,“夫人,這是…怎麼了?”
芷秋想不通,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又開始了。
沈妍聽見芷秋的聲音,連忙抹掉淚,“無事。”
她將所有東西又放回去,這次,她貼了封條,往後都不會再打開了。
宋樾的折子呈上去後皇帝倒沒有多挽留,宋樾猜到了,皇帝根本不關心他在京都還是在寧州。
皇後收到消息問了幾句,宋樾隻說是京都待得沒什麼新意,溫言也需要散心,京都有太多不愉快的回憶。
同樣收到消息的還有齊王和宣王,宋澈不是很想管他走不走,反正都不會有威脅,宣王卻不這麼覺得。
宋奕不相信這個二皇子毫無野心,他安排在寧王府的探子回報說宋樾如今身子是越來越好了,難道宋樾想退出京都,待他和齊王爭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嗎。
寧可錯殺一百,宋樾絕對不能出京都,所有的事情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才是最穩妥的。
自從寧王妃有孕後,府上的膳食都是皇後和宋樾的人親自在負責,他沒有機會在食物裡下毒,那就隻能換一個思路了。
宋樾用膳時和白箐說了回封地的事情,白箐向來沒什麼主意,宋樾做的決定她都是支持的。
當院外開始飄雪時,沈妍才意識到,又過了一年。
自從發現了那封婚書,沈妍總能夢到蕭珩昱,她有點擔心半夜說夢話被宋樾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