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箐休息了幾日，氣色好了許多，宋樾領著兩個孩子進宮，皇後尤其喜歡，勸宋樾在京都多待一陣，宋樾應下，反正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蕭珩昱給沈妍留了東市的好幾間鋪子，沈妍瞞著宋樾偷偷開了間花樓，專用來打聽朝堂上的事情。
今日是碧翠閣開業，沈妍便跟著去湊熱鬨，隻帶了沈渡一人。
沈渡是她有次去監工在路上遇到的小孩，其實也不算小孩，都已經十六了，就在她碧翠閣門口坐著。
沈妍問他怎麼偏偏挑了這麼一間鋪子坐，他說因為這間鋪子夜裡都不鎖門，他可以進去住上一夜。
沈妍第二日就把管門的大爺給換了。
問起沈渡的身世他也不多說，隻說是父母雙亡，無處可去了，沈妍瞧見他可憐就給帶回去守南苑。
宋樾覺得沈渡來曆不明不太想收留但沈妍執意如此他也沒法子。
如今沈妍也不想宋樾知道碧翠閣的事情，便讓沈渡做中間人。
沈妍坐在碧翠閣對麵的茶樓看戲，沈渡守在一邊。
碧翠閣剛開業生意不太好，沈妍覺得悶的慌，看了沈渡一眼，“坐過來一起喝吧。”
“屬下不渴。”
沈妍晃著茶壺裡的茶葉，“這茶還挺貴呢，我一個人怕是喝不完。”
沈妍給他倒了一杯，“總不能叫我喂到你嘴邊吧，殿下都沒這待遇。”
沈渡立刻上前拿起茶杯一飲而儘，隨後又退回原來的位置。
沈妍嘀咕，“這小孩,這麼死板呢。”
沈渡聽見但沒理她。
沈妍將手跨在窗台邊，“叫你做的事情都做了沒有？”
沈渡低頭回道：“已經安排了。”
沈妍起身拍拍衣衫，“那就坐等碧翠閣生意興隆。”
沈妍收到宋樾的消息說今日要晚些回來，沒法一起用膳，她便隨意找個酒樓解決了。
吃飯時聽見隔壁桌在議論南夏的靖安侯。
“南夏如今可是勢如破竹啊，破了南邊的梁詔，下一個不會就是我們大紀了吧。”
“怎麼漲他人威風，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南夏能與大紀抗衡。”
“連錦陽王都死在靖安侯的劍下，我看如今的長平侯未必是其對手。”
“不過南夏打到錦陽就停手，說不定是想和大紀交好。”
沈妍沒有再聽下去，飯還沒吃幾口就走了。
這個靖安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她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宋樾借著兩個皇孫的光獲了不少好處，宋奕不敢輕易動手，他不能在皇帝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宋樾足足在京都又多待了一年，沒人再提他回寧州的事情。
沈妍發現宋樾是真的很少來南苑，不知道是被兩個小孩絆住還是因為被之前割腕的那件事情嚇到。
沈妍靠著碧翠閣打聽到不少各個府上的八卦，其中不乏南夏的消息。
但事情總是瞞不過宋樾，她就老實坦白了。
宋樾覺得女子還是養在宅院裡更好些，但又覺得沈妍不是一般的女子，不能拿一般規矩來約束。
沈妍偶爾也會陪宋樾進宮，再麵對皇後時，她還是下意識退一步，不敢與宋樾並齊，她很清楚妾室的地位。
可即使她做得再好皇後也看不起她，從出身就徹底否決她。
宋樾總在中間調和她們的關係，但沈妍才不管她看不看得起，隻是不想惹麻煩。
宋樾和皇後用膳，沈妍不能上座，宋樾怕她不自在便讓芷秋帶著她去長春宮外等著。
沈妍覺得無聊就打算去禦花園走走，誰成想竟然能遇到永寧。
沈妍本想掉頭就走，但還是被永寧看到了。
“溫言！”永寧大老遠就喊她。
她轉過身來行禮，“見過公主。”
永寧瞧見她動作，“你這規矩學的倒是不錯。”
沈妍低著頭，“公主過獎了。”
“聽說皇嫂誕下子嗣後你就失寵了。”永寧明擺著就是來落井下石，“本宮就看你能在寧王府躲多久。”
“公主說的是。”
沈妍不再頂撞她，永寧覺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樂趣。
看見正路過的十五皇子，立刻朝他擺手，“十五弟，過來。”
十五皇子平日裡有點害怕這個皇姐，隻因為她脾氣有點差，聽見永寧叫他就隻能乖乖過去。
“見過十五皇子。”沈妍的禮數如今是沒法挑出毛病來。
十五皇子做了個手勢，“平身吧。”
沈妍在餘光瞥見這十五皇子手上盤著一條黑色的小蛇，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永寧指著他手上的東西，“十五弟，拿你這寶貝給她玩玩。”
沈妍立刻退步，“不必了，十五皇子的東西，妾身怕是拿不起。”
在永寧和沈妍之間，這個十歲的小皇子毅然決然選擇聽永寧的。
十五皇子靠近她時她也在後退，他有些不開心，“你退什麼，玄玉也不咬人。”
沈妍被人攔在身後，眼看著已經退不了，她隻能硬著頭皮說：“殿下，妾身…”
話還沒說完十五皇子已經把小蛇放在她肩上，嚇得沈妍立刻把那玩意兒拍落。
“你做什麼！”十五皇子這下是真的不開心了，“來人，打她二十大板。”
說完就去撿自己的小寵物，嘴裡還哄著。
沈妍覺得諷刺，這世道，連蛇都有人哄，她竟然又要被打了。
明明之前被打過那麼多次，還是一看到這個板子就後怕。
芷秋趁著沈妍被打的間隙跑回長春宮去找宋樾，但宋樾趕來時，板子都已經打完了。
雖然沒有皮開肉綻，但沈妍覺得一時半會兒估計沒法躺著睡了。
宋樾將她扶起來，對著十五皇子嗬斥道：“宋垣，你胡鬨什麼！”
十五皇子還抱著他的小蛇，“她摔我的玄玉！”
宋樾見他還告狀，更不悅，“你那條破蛇再讓我看見我就砍了。”
“是皇姐讓我做的。”被吼得有些委屈的宋垣隻能往永寧的方向指。
“開個玩笑而已。”永寧翻個白眼，“誰知道這麼玩不起。”
“殿下。”沈妍不想事情鬨大，“回去吧，疼得站不住了。”
宋樾想背她，被沈妍嚴詞拒絕，“殿下，等會兒站不住，摔了我不要緊，摔到您就不好了。”
宋樾隻能扶著她的肩，還回頭瞪了一眼宋垣。
宋垣摸著自己的小蛇，“二皇兄從未這般罵過我。”
永寧添油加醋，“這就叫紅顏禍水，知道嗎？”
宋垣點點頭。
宋樾叮囑她，“往後在宮裡，你必須在我的視野之內活動。”
“往後我都不會再進宮了。”沈妍抱怨道，“十五皇子什麼毛病啊，還玩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