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
一個聲音在許之平的耳邊響起。
眼淚婆娑的他抬眼看向四周,整個屋內除了那個黃白毛發,長達一個月沒有洗澡,叫安安小狗看著他之外。
整個屋內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媽媽,是你在叫我嗎?”這個聲音真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就彷佛長在他心底一樣。
幻聽。
他用手指摩挲著黑白相框,相框裡母親的笑容,那麼的親切。
昨天是頭七,他撐著身體忙了一天。
累完好不容易能夠安睡。
醒來之後,眼神空洞的看著這七十多平的房子,這裡處處都有母親的氣息,她的味道,他還能夠感受她的存在一樣。
從昨天開始就米飯沒有打牙的他,此刻肚子依舊沒有覺得餓。
親戚朋友已經離開,屋內的安寧,在他熬了四天的大夜之後總算可以入睡。
短暫的睡眠,並沒有使身體複原,渾身無力的從床邊爬到沙發邊上。
走哪帶哪的相黑白框正被他安放在胸口。
形影不離的手機已經不知道被他遺棄在哪。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夠離開手機,也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成為孤兒。
是的,他現在自憐自艾的叫自己是孤兒:“媽媽,我以後沒有親人了,我過年怎麼辦,我以後遇到傷心事,我跟誰說啊……”
又一場大型的哭泣就要開鑼。
“行了,哭得沒完了。”
又一個特彆像母親的聲音傳來,
這語氣,和老媽罵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老媽,沒錯,就是老媽。
許之平騰空而起,兩腳如注入二十斤石油一樣,立刻燃燒起來:“媽媽,是你嗎?你還在,媽媽。”
一陣激動之後,環顧四周,還是沒有任何影像,除了那隻一直搖尾巴的狗,皮毛還打結的狗,一直用嫌棄眼神看著他的狗,隻有它的嘴在動之外,屋內沒有任何可以發出聲音的東西。
激動之後,空氣迅速凝固,又變成了寧靜。
許之平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自己眼睛。
“餓死了。”
聲音又再次響起,不是幻聽,絕對有聲音,老媽變成鬼了。
一個他看不到的鬼。
剛剛有了點動力的腿,有點打哆嗦。
好歹是自己的老媽,怎麼都不可能害他的是吧。
“老媽?”許之平顫抖的雙唇微張了張,傳出來他低沉、練過聲、又高達一分鐘震動八十次顫抖之音,哆嗦的詢問著四周的空氣。
“不是,是我,安安。”
此次他真實的聽到,也真實的看到了,麵前一臉嫌棄他的狗狗,正張著嘴嗚咽著。
沒錯這個小狗就叫安安,母親撿到的一個流浪狗。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陣的狂叫,許之平雙腿的馬力開的很足,飛似的跑回臥室,迅速的鎖上門,找到櫥櫃和床之間那一方極窄的空隙,立刻把自己的整個身體塞了進去。
扯過床上的薄被從頭蒙到腳。
一米八的大高個,即使四肢纖細,加上演員要保持身材,依然硬生生的被他塞進了那二十公分,床和櫃門的空隙。
靠著櫃門的背帶動櫃門的抖動,就是一副鬼要被道士收服前魂飛魄散的顫抖。
顫抖的手指摸在床頭,想找手機,叫朋友上門,可惜手機早就不見了蹤跡。
而那個能夠說話的狗,在許之平尖叫飛快逃回屋內時,也飛快的躲在沙發下麵。
什麼情況,為什麼要叫?
隻有許之平小手臂長的狗,硬平底竄高了一米。
躲在沙發下麵安安,還不停的嗚咽著,這個人是發什麼神經。
不給吃的就算了,還嚇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