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內所有的活物都緊張兮兮的,隻有黑白相框裡許之平母親的臉還帶著生前的笑容。
一人一狗在這七十見方,古舊樸素的屋內,一個占據客廳,一個占據臥室,無聲的對峙著。
一個餓的饑腸轆轆,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滋味的安安,從沙發底下爬了出來,看著空空的狗碗,添了幾口。
另一個碗內,水也見底,還有一點點水花。
安安舔了舔嘴唇,又急切的舔了舔碗底。
真餓啊。
要不要換個主人。
兩個碗被舔的光滑乾淨,還是止不住的餓。
用爪子撓了撓門。
跳了跳,依然夠不到門把手。
隻能放棄。
這人靠不住,隻能靠自己這條狗了,轉頭向廚房走去。
許之平沒有手機更不敢說話,隻聽到自己上牙和下牙打架的聲音,更不敢逃離這被子,彷佛隻要打開就要被鬼抓走了一樣,整手整腳的埋在被窩內。
驚嚇之下呼吸本就沉重,又被被子阻擋的空氣源,漸漸被內空氣有些渾濁。
許之平眼皮逐漸沉重,眼簾慢慢的垂了下來。
呼吸聲漸漸響起。
他靠在床沿睡著了。
夢中,他的身體逐漸逐漸的變小,圍繞在他身邊的也不在是死沉的棉被。
他感受到了母親的溫度,他就趴在她肚皮上麵。
她在教他如何叫媽媽。
他不停的叫著媽媽,一刻不停。
漸漸的母親不見了,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他也不停的叫它媽媽,
他不知道為何要叫一個毛茸茸的狗叫媽媽。
但他在夢裡就是叫了,叫的哭天喊地。
砰的一聲巨響,許之平從夢中驚醒過來。他還是沒敢逃離被子。
又砰的一聲從客廳傳來響動,夢中的溫暖被這兩聲給砸的煙消雲散。
好不容易驅走的寒意,又從尾巴骨直衝腦門。
腿肚子直打轉的他又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
這狗成精了,要不家來個河蚌姑娘,可以幫他打掃做飯,或者可以談個情說個愛,讓他這顆長相英俊的老黃花菜能夠開個花。
河蚌姑娘沒有,狗姑娘是有一個,正在廚房裡麵到處翻騰著到處找吃的。
許之平裹在被子裡手腳並用的,往臥室門口爬去。
膽小如鼠的他躲在門後麵偷聽哦不,是傾聽客廳的動靜。
許之平有沒有想過,他長相不俗的帥哥,一米八的大高個,一直沒有人追,是不是和他這文弱有餘,陽剛之氣不足有關。
因為女的和他在一起,寧願和他做姐妹。
正如此時裹在被子裡撅著屁股,在門邊往外看的姿態,就算他強烈表達自己是個直男,也估計信的人也沒幾個。
許之平一會把耳朵貼著門縫,聽一會。
一會想透過門縫看到些什麼。
他有沒有想過,阿飄是可能會穿牆。
人自欺欺人的時候,一個實實在在的東西,都是個心理安慰,正如此刻的這個門對於他而言,能隔絕所有的壞東西。
砰的一聲,又傳來一個聲音。
跳腳、後退,動作一氣嗬成,這表演班不愧是有形體課的。
姿態狼狽中還透入些那麼優美。
尤其是他纖細的腳踝,劃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
停頓,再次向前。
終於從門縫裡尋到了一個縫隙,能夠看向客廳。